第2章 最好的防守

楚歌的言论在诸位从小就接受御兽文化熏陶的学生耳朵里，那显然是离经叛道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但听着讲台上的教师耳朵里，那可就有不一样的含义了。 毕竟这些人现在都还是见习御兽师，对于所谓高人一等的职业御兽师还有一种莫名的崇拜。 但身处于这一领域多年的他们知道，楚歌的想法不可谓不是天马行空，但却出奇的有道理。 现在的社会对于御兽存在一种狂热信仰，这种信仰甚至要比各个宗教供奉的神明更加纯粹和浩瀚。 但御兽这条路并非通天大道，或许总有人能走到宗师、殿堂、乃至半神之境，但放在浩如烟海的众生中，能达到那种境地的又有几人？ 就像他们，努力了半生至今仍然不过大师而已。 要知道，大学本身的目标就是要在毕业前，使培养的御兽师达到钻石段位。 而脱离了学校的他们，失去了国家资源的扶持，奔波数十载不过只前进了一个境界。 宗师之下皆众生，可偏偏人们明知如此，却还乐此不疲，前仆后继的冲上这条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死路。 最起码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御兽其实并不是一条很好的出路。 楚歌的话语还在继续，老师故作严肃的呵斥大家安静，待到教室内吵闹的人们闭上嘴，暗暗静静的听着，他也低下头，陷入深深的沉思。 “出于对世界本质的思考，我创建了科技神教，意图向御兽一样，合理并最大化利用这个世界的资源。” “这也是人和御兽的一点本质不同，人会有意识，有目标的去适应或改变环境，而不是向野生御兽那样，随着环境被迫改变。” “会思考会利用，既然御兽在某些材料的帮助和自身的状态变化下，产生固定的进化路线，那么换个思路，用类似的办法能不能使物品也产生类似进化的效果，变鸡肋为有用。” 演讲是门学问，主要还是能吹、会吹，但不能给人一种假大空的感觉，应当让人能够看见完成的希望。 说着，楚歌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张科技神教的宣传单，依次作为凭证继续说道： “我手上的东西被我们命名为纸，日常是用来记录文字或绘图，就属于我们科技神教正在研发的前沿产品。” “它的原材料就是一些普普通通的树，根据一些特殊的方法进行提炼，最终就可以变成这一张薄薄的纸。” “相比于传统的浓汁叶，这张纸拥有轻薄，便于携带、字迹更清晰，更加方便书写和保存等优点。” 相比上一次介绍，这一次的楚歌显得更加专业，说明也变得十分详细。 “当然，这只是我们科研工作的一个方向，而并非主攻科技项；而这张有些粗糙的纸，就是我们所信仰的有力作证 ——你问我对于一个御兽师最重要的是什么？御兽等级，御兽天赋、御兽亲和。我觉得都不对，真正重要的是灵活的思维和灵敏的反应。 真正的御兽师应该由人主导兽的战斗，而并非围绕兽去进行辅助，如果这么想的话，那完全就不是人御兽，而是兽御人。” 楚歌最后一句话毫不夸张的说，贴脸开大平等的嘲讽了在座的每一位，一时间，众多从小接受固化思维教育的学生们义愤填膺，就连台上的老师表情也出现些许动容。 楚歌这套言论已经不是离经叛道这么简单了，这要是拿到大庭广众之下，怕是要被人人得而诛之。 “安静！” 讲台上的老师倒是没有训斥楚歌的想法，将躁动的同学们重新摁了下去，他认真的看向楚歌问道： “那这位同学，依照你的思路，人御兽应该是一种怎样的战斗模式？” “御兽师的主流战斗方式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传承上千年的经验告诉我们的先辈，凭借御兽师有限的身体强度去和那些强大的御兽硬碰硬，无疑是在自讨苦吃。” “久而久之才形成了如今这套御兽师辅战制的战斗体系，已经是力求要在御兽战中，最大程度的发挥御兽师的主观能动性，如今你三言两语就否定了无数御兽先辈们钻研出的战斗体系，是有什么更好的想法吗？” 楚歌曾经进入学校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传教，如今正是他所期待的好机会，自然要下点猛药，好好洗刷一下在场众多学生的世界观。 只听他咳嗽两声，继续回答道： “那是因为从一开始御兽师的战斗理念就是错的！” 前文好像是提到过，御兽师辅助战斗的方法就是拉一只相对而言敌方战力最弱的御兽，通过防具或是身法等手段与其进行拉扯，以减少对方的可参战御兽数量。 而这其中的拉扯就仅仅只是字面意思，不是没人尝试过对御兽造成伤害，但有效的手段实在是太少，久而久之大家在这方面的意识也就逐渐薄弱，也就没人在浪费力量做类似的尝试。 一次全力的攻击要比数十步辗转腾挪更加费力，这还不一定能造成影响，且更容易露出破绽。 “第一代御兽师没有如今成体系化的御兽路线，面对强大的御兽和原石的环境，在力量明显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他们能依靠的是有智慧。” 这是一条很清晰的逻辑线，但不知为何在悠久的传承中逐渐没落消失，形成现在完全依附与御兽的畸形社会结构，人类就如同寄生虫一样吸食各类御兽的鲜血，依靠它们多样的能力建立起如此庞大的王国。 “就像是能保护自身的铠甲，因为现在御兽体系的需要，在防御方面的发展明显是要优于攻击。这就是思维模式决定产品需求，直接影响科技发展方向。” “但实际上，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楚歌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浮躁的新生们不一定听进去他的言论，但讲台上的老师沉默了。 无数次御兽战的经验告诉他，楚歌所说完全就是真理，不存在一点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