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人离开房间后,孔怡莲并没有急着离开。 她在殷素素的身旁坐下,问起了她的感受。 “素素,外公外婆过来,没把你吓着吧?” “我也是听言言提起,才知道你原是早就见过他们了的呀!” “是,他有一次带我去过海市,还在外公外婆家住了几天。” 殷素素一五一十地交代,还提及了凌靳风夫妇。 “噢噢!” “你没吓着就好!” “是这样的,我妈这人呀,一向霸道惯了,说起话来呢,不太会顾及别人的感受,我当了她这么多年的女儿,我是最了解她了,如果她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她握起殷素素的手拍了拍,“阿姨我呀,对你很满意,十分满意,就认定你了。” 她们母女俩还真是双向奔赴,互相为彼此着想。 殷素素看在眼里,她撩了撩头发,展颜一笑,“外婆没对我说难听的话,她主要是关心你,让我多让着你点。” “哎哟!这老太太!”孔怡莲欢喜地一拍大腿,连眼角的皱纹都染上了幸福的味道,“她这纯粹是多虑了。” “素素,你别往心里去哈!” 孔怡莲继续拉着她的手,不知不觉间,就被她小腹间隆起的部分吸引了注意。 “你还真别说,素素,这样瞧着,你的肚子是要大点。” 殷素素被她的话搞得哭笑不得。 她的肚子一向这般大小,只不过平时多以穿棉服示人,在房里就穿了件贴身的开衫,能不明显吗? “还,还好吧!” 这话,她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我能摸摸吗?” “就轻轻地碰碰。” “我有分寸的!” 对于她这点要求,殷素素真没好意思拒绝。 她咋拒绝? 她可是凌靳言的妈,孩子的奶奶。 她压压唇,勉强地点了点头。 就在孔怡莲的手触碰到她的小腹上时,频繁的胎动又开始了。 殷素素只感觉她肚子里的‘活物’像条鱼一样,在游来游去,时而动得轻缓,时而又像是在乱窜。 不行,她得站起来,不然,真遭不住‘它’这样活动。 孔怡莲惊呆了。 它在动! 它竟然在动! 好神奇的感觉,与她怀两个儿子时完全不一样。 “素素,它刚才在撞我的掌心。” 她扶了殷素素一把。 其实,用不着的。 殷素素还没到不能自主起身的地步,她的身手依旧敏捷。 “嗯!” “饭前饭后,它会动得频繁点。” 殷素素猜想她腹中的‘活物’大概率是个吃货了,不是在提醒她该进食了,就是在她吃饱了后,动得厉害,前者估计是在闹她,讨要吃的,后者怕是被满足了,开心的。 “瞧我这记性,我说我忘了什么事来着,我该下楼去厨房看看了。” 孔怡莲想起了正事,“素素,你饿吗?” “饿的话,我们俩先去厨房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你是孕妇,饿不得的。” “我,我不饿!” “阿姨,我刚才有吃东西的。” 殷素素佩服孔怡莲一惊一乍的表现力,不过,她的一举一动也都温暖到了她。 谁会不喜欢诚挚的关心和爱护呢? “那你再吃点你爱吃的东西,别饿着腹中的宝宝了,我去忙正事了,很快我们就能开饭的。” 孔怡莲把殷素素的话听了进去,她尊重她的意愿。 “嗯。” 临了,她离开时还没忘给看电视的凌东点个赞。 “东东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棒了,都知道要去楼下唤奶奶和小叔叔。” “来,让奶奶亲口。” 凌东捂着脑袋,一下子就躲开了。 但这并不妨碍她的心情好。 “那下次再给奶奶亲哈,奶奶等着。” 她哼着小曲就下楼了。 殷素素又一次被她的操作秀到了,还可以这样? …… 餐桌前 这是凌家聚得最齐的一次了,明天年三十也会亦如是。 温嘉和孔升坐在主位上,其余依次排开。 “外公,外婆,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 “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凌靳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见饭桌上多了两位老人,他稍微地收敛了自己的纨绔气质,低笑地说道,但语气有点欠。 “几个小时前到的,阿风有这个心意就行了。” 依然是温嘉开口说话,孔升正襟危坐,不怒自威。 “吃饭吧,大家可以开动了。” 孔怡莲惦记着殷素素不能饿肚子的事,抢了凌靳言的活,第一时间地给她盛了一碗汤,放下。 “素素得多吃点哈!” “妈,你照顾好你自己和爸就行,素素的,我来就好。” 凌靳言抬眼,看向孔怡莲,唇线渐渐地拉直。 “我这不是顺手的事嘛!” 她口是心非,才不承认是因为感受到了素素腹中孩子的生命力,她整个人都心神荡漾的,充满了干劲。 果然,新生命总是让人充满期待,使人年轻。 “东东,来,奶奶也给你盛一碗。” “咱们吃得高高壮壮的,以后就特别有男子气概。” 她的话带有歧义,不知道是无心的,还是有意的。 凌靳风是出了名的阴柔气质,凌东又像他,若是有人多想了,就容易被解读。 果不其然,场面就冷了下来,连闷头干饭的殷素素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咋了? 怎么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妈,你若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以直接挑明,没必要夹枪带棍的,累不累?” 从医院回来后,凌靳风就感觉到了孔怡莲对他的忽冷忽热。 她对他的感情再也不似从前那般纯粹了,之前会什么都顾着他,想着他,现在难说了,从给了殷素素镯子后,她的心就偏向了他的好弟弟一家。 瞧,他们母子俩多开心呀,连在厨房做个饭都有说有笑的。 “阿风,是你太敏感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 孔怡莲并不觉得自己的一句‘男子气概’有何问题。 那只不过是她对孙儿的些许期盼罢了。 怎么着,戳伤他的自尊心了? “有没有别的意思,你自己心里门清,你没必要解释出来的,因为很不真诚,说了等于白说。” 凌靳风阴阳怪气了一通,说着前后矛盾的话。 他要孔怡莲挑明,又说她没必要解释。 既要、又要,实在是无礼。 孔怡莲果然没有解释了。 她把小家伙的汤碗放在他的面前,就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座位,安心地吃着自己的饭,顺带照顾凌尊。 “阿风,吃你的饭。” 凌尊的气色一般,头发也花白了些。 他充当和事佬,给了凌靳风一个台阶下。 他没理由不下的。 要不是看在老头的颜面和股份上,他真有可能把桌子给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