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的不对劲。 他本该在医院好好待着的,好不容易恢复了点元气,能站起来了,都自顾不暇了,还敢来找被他狠狠伤害过的孩子。 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凌靳言,你个畜生,你就这么对待你哥的。” 凌靳风站稳后,吃痛地抹了一把嘴角。 又给他打出血来了,这畜生就爱来这套。 “少拿礼仪仁孝来压我,这四个字,你但凡做到了一点,才有资格去讲别人。” 他单手扶腰,睿智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种淡淡的无奈,神色平静而寡淡,对凌靳风失望透顶了。 “你到底又想做什么?” 他添了一句。 “来见我儿子,有错吗?” “来看他过得怎么样,有错吗?” 凌靳风不屑地嗤笑出声,他对他做什么了? 不就简单地让那个小鬼头喊他一声,他有何不对? 他没有错,错在他俩。 “你觉得我会信?” “你正经地登门,不会?” “就偏要挑素素带孩子出门的时候见??” “她一个孕妇带着半大的孩子,能是你的对手?” “凌靳风,你是越来越离谱了,欺负幼小,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凌靳言面露愠色,眼里闪着寒冰。 他已经尽量地在克制自己想要再给他几拳的冲动了。 “我离谱,也好过你假仁假义,两面三刀。” “你养着我的孩子,算怎么回事?” “凌靳言,以后小鬼头不需要你监护了,我亲自来养。” “你敢说,你养着他的目的是单纯的,没有一丝邪念?” “你可真是精明得厉害,爸立的遗嘱我已经看到了,这个小鬼头就占了30%的股份。” “你打的不就是这个主意吗?” 凌靳风笑得癫狂,阴鸷冰冷的眼睛里布满了算计。 让凌东喊他一句,只是他的计划之一,他原想着用这个刁难殷素素,但那小鬼头竟愿意开口了。 他还带了人过来,就在旁边,必要的时候,把小鬼头掳走。 “你可真该死!” “爸还活着,你就惦记上了这些!” 凌靳言问心无愧,他本就不是冲着这些养凌东的。 只有他会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 “还活着?” “也快死了!” “老头没告诉你,他手术失败了吗?” “哦!” “他怎么会让你知道呢!” “你可是他的好儿子,他不忍心让你难过的!” 凌靳风的眼里闪过挣扎,但对财富的执念让他义无反顾地选择爆了这个料。 “你说什么?” “你是聋了,还是怎么了?我不说第二遍。” “老头子演了一出好戏,把你和妈骗过去了,就这么简单!” “凌靳言,你怎么蠢成这样!” 他的最后一句话彻底得激怒了他,俩人又扭打在了一起,把殷素素彻底看懵了。 怎么会这样? 凌父竟然手术失败了。 他的病情没有好转起来吗? 不至于吧! 怪不得凌母自送珠宝给她后,又不常过来了,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可听凌靳风的意思,凌母还蒙在鼓里的。 天哪! 这一桩事接一桩事的,搞得人身心俱疲。 突然,殷素素感觉自己的小腹抽痛,裤子也有了湿意。 她怎么了? 肚子好疼。 她伸手往裤子上摸去,夺目的鲜红刺痛了她的眼睛。 血。 她流血了? 孩子,她的孩子不会有问题吧? 凌东牵着殷素素的手,亲眼看到她白皙的另一只手上沾染了血迹,他都惊呆了,须臾之间,就停止了啜泣。 “素素,你怎么了?” “你怎么流血了?” 他的小脸满是恐惧,顾不得自己感伤,擦干眼泪,费力地小跑呼叫凌靳言。 “小叔叔!” “小叔叔,素素流血了,流了好多血。” “她,她不会有事吧!” “呜呜呜——” 他已经足够勇敢了,在自己很害怕的情况下,还拼尽全力地去守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凌靳言听到了凌东的哭声,待听清他的话后,他一下子就变得紧张了起来,大跨步地走上前,搀扶着惨白着脸色的殷素素。 明明她刚才还好好地,气色红润,一下子就这样了。 “素素?” “你怎么了?” “你哪里难受?” 他的心揪了起来。 看惯了她平日里红光满面的样子,现在她脸上毫无血色,他很不是滋味。 “我,我肚子痛。” “凌靳言,我出血了。” 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满是血迹的手,眼里藏满了愧疚。 他最看重腹中孩子的,她都没有保护好它。 若是孩子真出了什么事,她难辞其咎。 “我们去医院。” 凌靳言的心里压上了巨石,但他并未多言,径直打横抱起她,放在了车后座,并帮她系好安全带。 凌东很机灵,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不敢拖后腿,小跑地跟在叔叔的身后,待殷素素坐好后,他骨碌碌地爬上车后座,做了同样系安全带的动作,不添任何的麻烦。 他的动作很利落,看着就和正常孩子一样,说话也很清楚,不存在被吓唬后,又变回了从前自闭模样的说法。 凌靳风才不关心殷素素有没有事,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小鬼头身上。 看来他是真的恢复正常了。 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怕不又是他的伪装。 好小子! “如果他那好弟弟的孩子没了,也算公平。” 他阴暗地想着,他流产掉的孩子可不止一个,只有小鬼头是唯一活下来的。 …… 凌靳言带着殷素素去了孙安楠在的医院。 他们刚到医院,就马不停蹄地去做了检查。 等彻底结束后,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老大,没啥事,已经安全了。” “殷素素就有点先兆性流产,已经不出血了。” “我刚问了里面,孩子和她都是好的。” 孙安楠有些好奇,心里想着什么就问了出来,“你说,她也没磕着碰着,天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咋还会出问题呢?” 等待他的是凌靳言的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