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牧之!! 那是她永远得不到的皎皎明月。 这样沉郁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四皇子找她伪造信件,用来污蔑常家勾结外敌,试图逆反。 公主擅临摹。 却没想到自己的这一小小技艺要用在构陷心爱之人身上。 她歪在妆台前,耐着性子听四皇子说完,恹恹地直接拒绝了。 “你不是一直想得到常牧之吗?” 四皇子斜眼看着无精打采的皇姐。 “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要?” “等他全家下了大牢,你若及时出现应承他救他家人,他怎么谢你?” 公主动摇了,再次拒绝,“那样也只能得到他的人,得不到他的心。” “人在你身边,不敢忤逆于你,事事顺从,你还要什么?你多大了,嫁过几次人了?还要憧憬男人的爱?” 四皇子放肆嘲笑姐姐的天真,“你真是蠢得让弟弟我刮目相看。” 是么?她怀疑了,男子是不是没有真情?也不会对一个女人永存爱意? 既然早晚都要消失,那么,只得到他的人便可以。 是她亲手写了那些信,是她得了消息,急忙冲到他休息的地方,将消息传递给他。 是她看着他跪在青砖地上痛苦地流下眼泪。 是她,她以为对方改变心意,答应住进他家。 在他的引导下,服用令人神魂颠倒的药石。 公主府请来的师傅也是安排好的,的确是能工巧匠,也的确是个鱼饵。 上钩的是最喜爱建筑和园林的父皇。 来公主府亲眼目睹自己的“丑态”。 服药那日,牧之也在。 那段日子,他们常这样玩,牧之从未令她失望过。 每天早晨在心爱之人的怀中醒来的感觉简直让她上瘾。 所以她才开心地喝下含着大量“五石散”的酒。 她甚至想不起来,那一晚牧之喝了那酒没有。 他该是没喝,前面所做的一切,都在铺垫那晚。 为什么?时隔这么久,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残忍? 她不由问出了声。 四皇子抓住她的衣领,恶狠狠地反问,“他若是知道是你亲手写了勾陷常家的信呢?” 公主惊慌地捂住胸口,大口喘气,她所有信件都在公主府的密柜之中。 翻修公主府时,她交代过寝宫中有一面墙不动。 这件事瞒不过牧之,他常去查看公主府的建造进展。 “你快去看看,我府上寝宫中,床铺靠墙床底下,有只密柜,里面的信件还在不在。” 四皇子冷冷瞪着她,“你真是个蠢货,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姐姐份上,我真想扇你几耳光,你不配生在帝王家。” 他摔门而出直奔公主府。 不出意外,那些重要证据,早不翼而飞了,现在那些信摆在谁的桌子上都不一定。 皇上在含元殿一边养身子,一边处理政务。 这主意是青连出的,把内阁大学士中年轻有为的挑出几个来,成立临时军机处。 全部听从皇上指挥,专职处理政务及军务。 又快又省皇上精力。 所有大臣子暂停上朝,有事全部奏折处理。 在青连悉心调理下,皇帝嘴歪眼斜虽未康复,却已能控制表情、正常说话。 由于皇上突然病倒,朝上流传多种说法,折子比往常多出几倍。 青连带领大学士一同分类。 请安的放一边,清晰回复:圣躬安。以稳朝局,减少猜测。 政务集合在一起,由大学士写出“节略”,交给青连。 青连按节略跟皇上口述,皇上给出意见,代笔回复。 皇上躺在床上闭目,只需听取所有事务简略版。 给出意见即可。 凤药被临时调到含元殿打杂。 她亲眼看到青连的另一面。 做起事来雷厉风行,口述各政务清楚有条理。 皇上给出意见也能及时发现不足或遗漏。 一边询问一边写回复,待皇上给出答案,回折一气呵成。 政务还好说,节气快要回暖,老百姓春耕种可以正常进行,就是国泰民安的基础。 而南边战乱升级,大周国土被敌军反复践踏。 当地老百姓被屠杀,被奴役,已到了不得不伸手的阶段。 在场所有青年大学士边读边写,深深为边城百姓的遭遇叹息。 为大周所受的敌方凌辱而愤慨。 有的臣子边写“节略”边落泪。 其中有都指挥使、布政使这样的大员一封接一封上折。 也有地方知府、同知、知州这些低位官职的官员上报。 里面没有请安问候拍马屁。 大部分折子写得简单干净。 只有一个中心—— 什么时候出兵? 谁带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