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药脑海中思绪翻涌,这是她最后对小姐的忠告,所以掏心窝的话她只说一次。 “你想要什么,想从什么人手里拿走什么,就要投其所好。” “王爷最想要什么?”凤药一字一字问她。 “你想从王爷那里拿走什么?” “你一定要从他那里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吗?” 凤药问了云之三个问题。 “他是皇子,想要什么当然不言而喻,四哥确实没他合适那个位子。”云之不假思索回答。 “我……”一抹红云浮上脸颊,云之羞涩地说,“自然是我夫君的恩爱。” “这东西只能从他那里得到,难道我还能与其他男子恩爱不成?”云之睁大眼睛,看着凤药。 在云之心目中,凤药该是最了解自己的人,这些问题的答案一早她就是知道的。 话到此处,凤药已无话可续,点不透就不能再点了。 凤药心中希望她能看透情爱,在现实中,情爱是点缀,不是必需品。 不强求情爱,是因为男子三妻四妾,没有可能将心思放在一个女人身上。 女人总是很天真,每一个都认为自己才是男人心目中最特别的那一个。 男人比女人想像的要现实得多,当日李琮对常瑶更有兴趣,她大胆出格,性格冷淡高傲,更能激发男子征服欲。 李琮仍然娶了云之,她的背景、财富更合适做六王妃。 凤药希望小姐看淡情爱,就如那日被禁足,且乐她自己的,给李琮吃点挫折,反而和好后,恩爱更胜从前。 连夫妻之道尚需动脑,凤药觉得大户人家的后宅无趣透了。 动的所有脑子都为夺得男子宠爱。 若是遇了好男人还好,像李琮这种内里自私的男子,对妻妾给出的爱最多就那么点儿,没有同情同理心,后宅女子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这院子里,倒是云鹤最适合后宅。 “凤药还有一事想问一问。” 云之看着凤药,只觉虽然自己仍对凤药十分亲近,对方也待她亲切有礼,可总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横在两人中间。 “为何小姐一再提出让凤药做王爷侍妾,小姐是知道凤药不想嫁人的吧。对大公子也并无觊觎之意,我自知身份低微不配常家大公子,凤药一直有这份自知之明。” 她自在地拨弄着金边盖碗,没有抬头。 “是王爷求我讲的,他说娶了你,你对我这么忠心,我在后院的日子就省心了,还说……” “说你和金大人、薛公子交情颇深,他很想得到金大人的支持。” “那六王是个糊涂人。”凤药毫不留情脱口而出。 她抬眼瞧了小姐一眼,对方那惊讶的表情让她莞尔。 是的,做为妻子和妾室,永远不能这般辱骂评价自己的夫君。 毕竟夫为妻纲。 “我一旦入了后宅就不能自由走动了,你见哪个大家的夫人姨娘同外男来往?” “嫁了人的凤药一文不值,想同人家攀交情,不来往怎么行?” “凤药又不是江湖游侠,与那两位大人是结拜兄妹,嫁来王府还有哥哥来探亲。懂了吧我的小姐,我一婚配就同外界一刀两断了。” “强行来往,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淹死我。就算王爷也顶不住。” 云之恍然大悟,点头道,“是这个理呢。” 凤药起身,“我还是那句话,云之你遇事要多思考,想想你要什么,对方要什么,说白了,一切都是利益交换。” 她言下之意,上次的利益交换,你没拿准王爷的利益,你给不了他想要的,你就拿不回你想要的——王爷的重视与恩爱。 换来的恩爱还是恩爱吗? 因为你有用而产生的重视,仅仅是利益关系,与情爱无关。 云之此举——拿利益去换情爱,失败早就注定了。 凤药向书房款步走去,王爷在书房来回踱步,看到凤药过来,请她入座,叫人看茶。 “王爷可知道欢喜楼?” 李琮愣了愣,没想到一上来凤药竟然会问这种问题。 只一瞬他如往常一样,点头,“知道,皇城下最红的青楼能不知道吗?” “王爷可去过?” 他点头,“去过。” “那王爷可知道这楼谁是幕后老板?” “我问过那里的夫人,说是位大商人,不肯透露姓名,做着很多生意,不常来。” “若我说那个是贼窝子,王爷可信,并且贼头就在王爷身边。” 李琮吃了一惊,他在朝中有交好的官员,打听下来,没人知道这座神秘的欢喜楼背后金主是谁。 他是常客,里面有个相好,听说四哥还有自己几个其他表兄也是常客,大家在聚会宴饮时也谈论过这欢喜楼的主人。 都说这楼是个聚宝盆,会下金蛋。 大家哈哈一笑就过去了。 他心知若有人查出欢喜楼背后主人是谁,那个人必然是金直使。 若动用金直使去查访,这楼就不简单了。 “是六王的皇兄。” 李琮吃了一惊,但又感觉意料之中,能在皇城下卧虎藏龙之地开这么豪华气派的青楼,无人前来寻衅滋事,背景一定不简单。 “欢喜楼还是他的情报中心,专门收集百官行止,当然收集的是把柄。” 李琮心潮澎湃,原来这个没脑子的四皇兄竟有这一手,怪不得有些官员,怎么收买都收买不动。 “现在欢喜楼的梅绿夫人失踪了,欢喜楼正乱,不知王爷可有手段操持另一家给官员们寻欢作乐之地?可与欢喜楼一较高下。” “这就是凤药带给王爷的第一重大礼,王爷满意吗?” 李琮被这突如其来的泼天好事砸蒙了,他无法继续维持往日的风度,急火火问,“真有这等事?什么场所怎么从来不见……” 他突然醒悟,带着复杂的心情看着凤药,目光泄露了他的心情。 佩服夹杂敬畏,恍然大悟中又有对自己迟钝的纠结。 “青石镇那座园子。”他喃喃地说,他跟踪过凤药,她去青石镇过景阳村时总会去看看驻扎在那里的金大人。 他那时何等浅薄,竟会以为凤药是金玉郎派来的奸细。 原来他们一直在密谋此事,同时他又处于惊讶之中。 他一直处心积虑拉拢的金直使本来就站在自己这边? 那样的园子盖下来要不少钱吧,他就这么送给自己了? “不过有一事相求,金大人也有手伸不到的地方,宫中消息一直不通,不知皇上心意,所以……”她抬头看向六王爷,目光坚毅,“请王爷为凤药助一臂之力,送凤药进宫。” “这……” “凤药进宫就是送给王爷的第二重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