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王爷,身份尊贵,嫁于他也不算辱没了你。凤药我舍不得你,想一生与你相伴,只肖我们嫁给同一个男子便可不分开。” 云之眼中闪着热烈的光,“再说,若有一天王爷登临大宝,那你的身份便贵不可言,我们同经生死,与其他人情份不同,我决不会嫉妒你,到那时后宫便是我们的。” 她话锋一转,“你不会喜欢我哥哥吧。” “哥哥是好男儿,可他与公主那一段已经成了他仕途上的绊脚石,他需要强大的支持!” “凤药,你若是想对他好,便是不要与他产生感情,让他找一个母家强大的姑娘联姻,这样他才能在朝堂上走得更远更轻松。” 凤药不觉得云之说的有错,心里却一寸一寸冷下去。 她一直想要自由,来王府云之知道她不想来,可她为着两人的情分还是来了。 现在云之又想将她永远留下来,不但要留在这里,还想留在宫墙之内,囿于一个男人的后院之内。 这原没错,错的是云之知道她不愿意过这种生活。 “凤药,将来你会是万人之上,人上之人!”她过来摇着凤药的手,“你难道不想吗?” 凤药将手坚定地抽出来笑着摇头,“凤药没有这个福气,凤药一生之想,不过是自由自在,不必听任何人差遣吩咐。” “小姐是有福的,也许有一天母仪天下,凤药会诚心恭贺小姐,至于凤药的前路,凤药自已会安排。” 小姐像突然从梦中惊醒,回过神看着凤药,“凤丫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 “我们真的生分了吗?” “在凤药心中,小姐一直是最亲的,并没有生分。” “你不喜欢六王爷?那也无妨……” “凤药不愿夺人所爱,也不愿嫁给六王。小姐不必再劝,若无他事,凤药先告退。” 两人气氛略有些僵持,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来报说三姨娘腹痛不已。 照顾有孕姨娘是主母之职,两人先将自己的事放下,去瞧三姨娘。 云鹤也在,叉着双手急得不得了,桌上放着吃了一半的梅花雪片洋糖。 “都别动这些东西。呆会儿给大夫瞧瞧可有什么不妥。” 凤药问房里的丫头,说已请大夫去了。 云之就在屋里坐下,等着大夫,人还未到只听帐中三姨娘惊呼,“我流血了。” 大家心中暗暗吃惊,三姨娘身子健壮,连害喜的时间都不长,胃口很好,有孕后一向馋得很,为人也大大咧咧。 大夫瞧过后说已经流血,这胎恐怕难保,先吃吃药看。 由于三姨娘腹疼前只吃了洋糖,凤药就将那包糖推给大夫,让他瞧瞧。 大夫尝了点,又闻了闻皱眉道,“这糖普通人吃无碍,孕妇不能吃,里头掺了活血的药粉,量不大,若吃糖吃得多了怕是不成。” 所有人噤若寒蝉,大家都低下头,梅花雪片洋糖,每个人都得了。 凤药与云之屋里也有一包,所有人的糖都取来让大夫看了看。 只有三姨娘的糖里混了药。 这糖,是常家三夫人来时带给常瑶的。 由常瑶分给各房,大家都尝尝,很多人没动,三姨娘馋嘴,只有她的吃了一半还多。 常瑶被带到房中时一脸茫然,当知道三姨娘吃了自己给的梅花雪片洋糖便出血时,她表情由茫然而震惊,既而变成了真切的恐惧。 “不关我的事,这么多糖怎么偏她吃了有事?” “可巧,偏她的糖里下了药,这是怎么回事?”云之一拍桌子,盯着常瑶,“可是你仗着自己有孕,想独得王爷爱宠,而不愿其他侍妾也生下王爷子嗣?” “一包糖经了这么多人的手,可知不是其他人下的手呢?” “并非没有这种可能,可其他人为什么要害三姨娘呢?” “侍妾中独你最受王爷宠爱,便要在糖中下药也该下你的,不该下她的呀?” 常瑶额头上冒出汗来,耳朵里只听得女人尖利的喊叫。 帐子中的三姨娘喝下大夫的药,不停地尖叫着,“肚子疼!天杀的,谁下了药,等老娘好了我要杀了你。” 云鹤在里间陪着,哭得眼睛红肿,口中骂骂咧咧。 呼号声夹着众人的目光刺得常瑶坐不稳,腿一软跪在地上,仍冷着脸,坚持道,“我不知道,不是我。” “把五姨娘扶起来,地上冷别伤了胎气。”云之命两个婆子将常瑶架起来,仍在凳子上坐着。 小丫头来报说三姨娘流了很多血,大夫又去查看摇头叹气说,“吃下的活血药太多,保不住了。” 话音刚落,三姨娘跌跌撞撞,一裙子的血从床上下来,冲进堂屋扑着常瑶而来。 云鹤跟在后头,一脸的恨意,她和三姨娘一起冲向常瑶,帮忙抓住常瑶的手臂。 三姨娘抓住常瑶的头发狂喊,“我把你这狐媚子,臭不要脸的淫贱货,动我的孩儿,我要打杀了你。” 一把下去,抓得常瑶雪白的小脸上多了五道指印。 丫头们护着常瑶,婆子去拦三姨娘,又要拉开云鹤。 三姨娘披头散发,瞪着眼狂骂,“我死也不与你完事,你等着我的孩儿去索你孩儿的命。” 她的血顺着裙子向下流,双眼一翻,晕在地上。 云鹤哀哀哭倒在地,口中直骂常瑶心狠,不得好死。 大夫又上前诊治,常瑶哭得一脸花,尖叫着,“不是我,不要来害我的孩子。” 好容易将两边安抚住,将常瑶带去妃荷院休息,又为三姨娘调养身子,不至于伤了根本。 直忙了有一个时辰才算安抚住两边。 云之步伐沉重,吩咐两边丫头婆子严守院子,不可再生乱。 不许三姨娘出院子,也不许常瑶再出来。 凤药回房休息,却见门前立着个单薄的影子。 是二姨娘,对方见她来了,露出个凄然的笑意。 “快进房去吧,外头凉。”凤药开了门把二姨娘让入房内。 一进屋二姨娘就对凤药行了个礼,口中道,“姑娘帮过我的大忙,我再次谢谢姑娘。” 凤药忙加礼又拉她起来,“这怎么使得,你娘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别再伤心了。” “我早就死在那天了,本来还有一点点牵挂,那天也断了。” 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目光里没有焦点,“这院子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毫无趣味,也没人在意过我,只有姑娘,将我当个人看。” 说得凤药心头一酸,但她安慰不了,二姨娘说得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