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华公主心中酸涩,圣懿公主的针对本应该让她坐立难安,但她哪是普通女子,在百花阁长大练就的一颗强心脏让她依旧稳坐钓鱼台。 看她没走,还安然饮茶,圣懿公主倒气得不轻,拉着身边的祝久儿说道:“好厚的脸皮。” “她可不是普通女子,岂能因为你三言两语就羞怯而走?”祝久儿倒是镇定许多。 大家对意香楼的本质讨论一番后,才回归本质,讨论起最近时兴的单品,还有这香水的使用方法,方才虽然听得清楚,但有现场演示会更生动。 一群人正谈得欢实,就听到底下的伙计大声宣道:“有客到!” 这与寻常接待客人的方式截然不同,想必是贵客了,萧天洛和祝久儿换完眼神便起身。 “诸位慢坐,在下去看看是何贵客。” 圣懿公主是直接上来,伙计也未通传,但这位是伙计故意弄出了大动静,就不是自己人。 萧天洛快步下去,看到两位客人,挑了挑眉,这二人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闻着味来了。 “原是陆老板与李会长,”萧天洛抱拳道:“稀客,稀客!” 客气归客气,真诚却没有几分,萧天洛不知道这两人哪这么厚的脸皮,明明都严词拒绝过,这两人还要登门,这是过来看热闹,还是又来缠缠绕绕? 陆东成喜笑颜开地上前来,拱手贺道:“天香阁又出新品,恭喜萧公子。” 那李凡生一向眼高于顶,看着空空如气的香水盒子,也终于走上前来:“萧公子也是厉害,短短的时间里又弄出了新品,在下实在是佩服,佩服。” 萧天洛看过预订的名单,其中有两位女宾客,一位是李凡生的妹妹,一位是陆东成小妾。 他倒不是嫌弃小妾什么的,而是这两人拿到香水只怕会使劲琢磨。 “倒不是短短的时间,也是耗费了不少精力,两位应该晓得的,在下如今身兼多职,时间与精力有限,要鼓捣出这香水,只能日日熬夜,如今终于成型。” 萧天洛轻飘飘地说完,犹豫地看了一眼楼上,李凡生倒是识趣,说道:“我二人转转。” 楼上的雅厅里都坐着高门贵妇及小姐,他二人为商户,哪有资格与她们同席? 萧天洛看两人一点就通,也不多说,亲自领着两人在天香阁转悠起来,看到陆东成,萧天洛故意说道:“近日城中事多,那位姬老板消失得彻底,陆老板可有知晓?” 以往那姬月娘给陆东成带来的获利不少,两人好得能穿一条裤子,现在姬月娘身份尴尬,陆东成闻其名便脸色大变,口水都连吞好几口。 “萧公子多虑了,我不过是姬老板投石问路的那颗石子儿,她要用的时候就过来花点银子请我办事,不用的时候就抛到一边。” 陆东成也不想让自己的话显得太过无情,又找补道:“不过我也听她的合作伙伴称找不到人,不仅她不在都城,她手底下那帮阴阳头悉数不见。” “这伙人消失得彻底,恐怕不妙啊。”萧天洛毫不客气地给陆东成上眼药。 陆东成心里早就一悸,他和姬月娘何止是生意上的那点事,在榻上也没少滚,姬月娘的长相仅是中上之姿,但身段却堪称尤物,尤其她塌上的本事,那更是让她着迷。 两人这点子关系其实不是什么隐秘事,睡过姬月娘的男人更不在少数,大多是权贵。 色与银子是姬月娘在都城顺风顺水多年的重要原因,现在她这一凭空消失,和她有过密切关系的人都慌得不行,不过,萧天洛除外。 萧天洛对倭国人从来没有好感,甚至拥有着与生俱来的敌意。 除了狠赚了一把,就是给他们理了发。 “可不是,这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过眼下与他们撇开关系为好,如今上到朝堂,下到民间百姓都对倭人不喜,尤其是那倭国隐门更是引来痛恨。”李凡生感叹道。 “所以,这姬月娘莫不过也是隐门安插过来的探子吧?”萧天洛故作叹息,直摇头。 陆东成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他好不容易花银子从范曾的案子里抽身,要是再被姬月娘的事拉下水,这次还能不能逃出生天?或是再掏上三十万两,那他真是要见底了! 原本是被李凡生拉过来凑个热闹,顺便瞧瞧这香水的走向如何,结果被弄得心塞塞。 萧天洛暗自好笑,拍着陆东成的肩膀说道:“陆老板想开一点,这年头的人啊太复杂,咱们一眼也瞧不出来对方是人是鬼,她要真彻底消失了还好呢,省得祸害人。” 这一刻,陆东成竟是无比赞同这话,姬月娘若是回了倭国才最好,不要再来大楚! 这么一弄,陆东成也没了什么心情,象征性地问了问萧天洛香水的用法,提及制法时,萧天洛自然是一句“独家秘方”打发了事。 两人悻然离去,上了马车,那李凡生才从马车里的抽屉中取出两瓶香水,放在鼻下细闻。 “这小小一瓶竟要卖五两银子。”李凡生的眼神直冒精光:“此前一块香皂就一两银,本以为没有多少人愿意买账,结果倍受追捧,还被秦王殿下带出了都城。” “可那香皂的制法至今未知……”陆东成咬牙说道:“工坊那边守口如瓶,我耗费了不少银子也没有撬开他们的嘴,也不知道哪来的工人,居然对侯府忠心至此。” “不仅如此,听说每个环节负责的工人都不相同,彼此只完成自己要做的那一部分,互相并不通气,以保证方子不会外流,就算流出,也只有部分,并不完整。” 砰地一声,陆江成将香水掷到桌上:“这一次的新品更是萧天洛亲自制作,无人知道配方如何,或许……” 那李凡生一怔,同时想到一个人:“看来陆老板也想到了。” “此人太过嚣张,身后又是宣武侯府,又有陛下赏识,都能破格提拔让他入了国子监,咱们也不好与他当面撕破脸,但方子外泄若是他身边人所为,那就怨不得咱们了吧?” 李凡生眼底溅过一丝精光:“这天底下的便宜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