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你母亲自己运气不好,在大街上被老情人看见,这也怨本宫?今日是她亲口答应要留在老情人身边,这笔账你自己好好算。” “她是为了你有后路才如此决定,你给本宫甩脸子?姓元的,你是皮痒痒了?” 啪地一声,圣懿公主收回鞭子,没好气地说道:“你们娘俩打着什么主意本宫不管,但你再这样拎不清,被仇恨冲昏头脑,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 “你现在不是有靠山了吗?那就滚出我的公主府,真当本宫是大善人不成?” 圣懿公主心道要不是看在你身上有黑虎军的印记,而黑虎军是赤炼军最后交战的对手,要不是为了久儿,她犯得着把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买回府? 这一切原本都不是他应得的,七算八算,是他沾了久儿的光。 如今的走向是连圣懿本人都没有想到的,她现在只想知道能让大齐皇帝对大齐阮家痛下杀手的宝贝肯定是顶顶了不得的,但这母子二人绝口不提,真正做到了守口如瓶。 现在阮家亡了,剩下的这母女俩还能守住什么? 阮樱这么痛快地就同意陪乌元昌前往东海,到底是为了儿子,还是筹谋更多? 圣懿公主轻笑起来,外人还真当她是个没有脑子只知道跋扈的公主,阮樱在后宫多年,哪怕失宠后也安然度日,岂是没有心机之人,傻白甜或太赤诚之人在后宫只有一条死路。 她能守到送儿子离开,自己还能诈死逃离,哪是普通心机之人? 元宸听得那一声脆响,他恨极了的长鞭已经重新缠上圣懿公主劲瘦的腰身,他目光在圣懿公主的腰身上停留片刻,不自然地看向别处。 “乌家不是我的靠山。”元宸的语气晦涩:“他们是一家人,我是什么?” 元宸难得低下傲气的头颅,语气酸涩无比:“我剩下的只有母亲,但她还有一个儿子。” 甚至,他的存在才是不合理的,有违道德。 圣懿公主怔愣了一下,突然说道:“啧,瞧你这可怜样,以前的劲哪去了,不是挺擅长与本宫作对,如今面对你母亲的老情人,你的长兄,倒是无话可说了。” 她话里嘲讽的意味明显,元宸便像是嚼了黄连,偏他原本就不愿意在这个女人面前示弱。 不过是一息之间,元宸就强行咽下苦涩,抬头时眼神恢复了平时的桀骜:“陛下还令我画新的矿图,就不陪殿下了。” “陪……”圣懿公主直接气笑了,谁让他陪了? 另一头,萧天洛和祝久儿临时改了主意,在回府前又去了岸南书院,再见到了谢兰亭。 谢兰亭节后迎来外地来的借读生,正准备找萧天洛商量,见到两人喜出望外,平素淡然的人也疾步而来,朝两人拱手道:“萧公子,大小姐。” 祝久儿颇是兴味地笑了笑,还在去年时谁见到萧天洛都叫萧公子,却是排在她之后。 成婚几个月的时间,萧天洛就将自己的存在放无限放大,直至现在,谢兰亭下意识地将他放在自己前头,这人啊,无论男女,还得自己有本事。 “谢院长,许久不见。”萧天洛双手背在身后,意外发现书院门口焕然一新。 原本显得萧条的门口摆放了不少绿植,生机勃勃,这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充满希望。 要说这绿色本来就象征着希望和生机,可不知道怎么绿色的帽子戴到头上就不对劲了。 现在正值上课期间,里面传出琅琅书声,这书声也是大楚的希望。 “萧公子,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商量商量,这春闱在即,书院里有不少学子都要上场,只是最近……”谢兰亭皱起眉头,气愤道:“最近都城有人出售科举试卷!” 这件事情居然蔓延到这个份上,萧天洛一寻思,打趣道:“可据我们所知,一份试卷售价两千两,咱们书院的孩子连衣食住行都要精打细算,哪来多余的银两去买这玩意?” 啪,谢兰亭一巴掌拍到自己的大腿上,叹息道:“话是如此,但那黑市居然想到了一招——先行借贷,让学子们举债购买,事后再还账。” 他妈的,萧天洛直接骂出了声,这不就是后来玩的贷款整容? 一模一样的套路! “咱们书院有学子中招了?”萧天洛心里一紧,心里直骂娘,另外两家书院的学子倒也罢了,人家什么出身背景,银子多,无所谓,但岸南书院的学子们不一样! 他们本就家境普通,有些称得上贫穷,两千两! 要真借贷来买这不知真假的考卷,真是昏了头。 “暂时还没有。”谢兰亭忙摆手道:“只是最近人心浮动,哪有备考的心思啊,一个个又嚷着不公,听闻萧公子与高相交情匪浅,能不能请公子帮个忙——将此事报予丞相。” 啥?自己几时就和高相交情深了,他自己怎么不晓得? 萧天洛哭笑不得,皇帝本来就不乐意高相步子迈得太快,也不乐意高相拿自己当筏子。 这传言不要太离谱,他头皮一紧:“哪来的传言啊?” “高相自己啊。”谢兰亭诧异道:“公子难道不知道吗?咱们都城的诗社自打莲姬姑娘入了大皇子宫里做了良媛,就转手给了高朗高大人打理。” “为了帮高大人撑场面,高相在诗社的新年诗会上露面,屡次提及公子。” 屡次,高相他是故意的吧,萧天洛觉得可以把这个吧字去掉。 莲姬以前是自由人,又有一半倭国血统,大楚对她也就宽容点,抛个头,露个面也就忍了,加上才女的身份加持,慢慢地大家就习惯了。 但现在情况不同,她虽然只是一个低阶良媛,那也是大皇子的女人,皇帝的儿媳妇之一。 现在就不可能让她再在人前露面,亲手打出来的江山只能易主,结果呢,没人愿意接。 这中间还有萧天洛的原因,自从一帮才子才女让萧天洛打了脸,原本炙手可热的诗社突然成了烫手山芋,谁接都觉得差点意思。 最终是高朗站出来承担了这一切,有状元之名,身后又站着高相,一切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