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久儿对秦王的印象不深,她本来就鲜少出门,就算出席宫宴也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祖母也将她护得紧,而且宫宴上界限分明,人也多,座位离得远,人都看不清楚。 她只知道秦王和陛下的关系不睦,从做皇子的时候就开始,甚至听闻秦王势大的时候欺侮过陛下,所以在陛下登基以后,一直看他不顺眼,六年前终于找到由头打发他去了封地。 现在的安王是个会做人的,且尚武,只爱打仗练兵,和两边的关系都不差,混得不错。 就算皇帝登基后也没有为难他,而是让他做了武将,镇守过西南边境——大楚和南疆的边境,也剿过山匪,最终功成身退,退出朝堂,保留王爷头衔逍遥度日。 这冷不丁地听到秦王的名号,萧天洛都有些懵,怎么把这号人物给忘记了。 这真是一场大笑话,皇帝围猎结束就把火撒在这位王爷头上,结果没等到人家回来就查到倭国人头上,秦王根本与此事无关。 现在秦王不回京是不行了,皇帝也不好收回成命,等到这位回到都城,又有热闹可看。 两人对视一眼,都瞧见对方眼底的雀跃,嗯,确定过眼神,都是不嫌事大的人。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有些心头畅快,不为别的,那莲姬不是什么好人,现在受倭国死士之事牵累,侧妃之位是彻底玩完,只捞了个良媛,哈哈哈。 一想到那所谓的大楚第一才女日后在大皇子宫里得对品级比自己高的女人卑躬屈膝,,真是难以言状,不知道这位莲姬姑娘如今作何感想? 事实上,莲姬自从收到圣旨后就陷入抑郁状态,整个人完全无法从愤怒中抽离。 萧天洛要是在她跟前,就得和她说句话——男人在床上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能不能作数还得观后效,怎么能相信大皇子在榻上说的话呢? 莲姬其实不相信自己能有侧妃之位,不至于天真到这个地步,但没想到仅仅是良媛! 诗社的事务她是懒得理会了,原本还要张罗斗诗大会,如今哪有心情啊。 她待在自家府里不愿意出门,恨毒了皇后,也恨极了大皇子。 莲姬的母亲来到女儿闺房外面,虽然年过三十,但依旧柳腰粉腮,把侍郎夫君拿捏得死。 进去房间,莲姬的房间里飘着奇异的香气,好闻却不刺鼻,莲姬盘腿坐在榻上,微微倚靠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本诗集,眼神却没有焦点。 见到母亲进来,莲姬气愤地转身:“我不想出门,如今外面都要笑掉大牙了。” “良媛又如何,大皇子还是要依仗你,”莲姬的母亲名唤安雅,以郡主之名嫁来大楚。 安雅郡主看着女儿微微散开的衣襟,轻笑着说道:“我想过最坏的结果是你连大皇子的皇宫都进不了,沦为弃妇,白白搭上贞节。” “早和你说过了,不要轻易奉上自己的身体,男人一旦得到就不会珍惜。” 安雅郡主顺手拉开榻边的暗格,看着里面大小不一的道具,这些全是大皇子派人送来的。 显然普通的睡一觉已经满足不了大皇子,道具一次比一次新。 安雅郡主恨铁不成钢道:“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这男人就得勾着,引着,但不能一次让他吃到了,你倒好,干巴巴地送上门,不知道和他滚了多少回。” “母亲慎言,小心父亲提前回来听到,岂不是破坏了母亲在他心中的形象?” 莲姬不冷不热地说完,她母亲愤然地将那些玉制品等等扔进暗格中:“你准备带着这些玩意入皇宫吗?没出息的东西,白白受了那么多教诲,依我看,姬月娘比你聪明。” 不提姬月娘还好,莲姬听到就炸了,她冷笑道:“她聪明,怎么还让人剃了头发?” 安雅郡主哑然,莲姬抬眉,眉宇间的妩媚惊人:“她明知道是何人所为,却没有证据,不仅要咽下这口气,还得忍气吞声与对方做买卖,憋着一口气回国。” “如今两桩刺杀之事都和倭国扯上关系,两国交恶,大楚甚至送去国书追问,更要断了倭国的粮食供应,等她姬月娘回来,局势变化莫测,她又能做到什么?” “母亲,您真以为我一定要跟着大皇子入皇宫?我不屑那侧妃之位,要是得不到,宁愿呆在宫外,但是如今既然入宫,只给我区区良媛,便是折煞我,折煞我倭国。” “他们如此低贱我,就是因为我那一半的倭国血统!” 安雅郡主颓然,不禁叹道:“如今圣旨已下,你就是不愿意也得入宫,只能早早地怀上皇胎,最好一举得男,不过你莫要心急,不要抢在正妃前头。” “母亲的手段我自然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成功诞下我的幼弟,才让父亲绝了纳妾的心思,如今这肚子里又揣上了,还是双胞胎,想必又会一举得男?” 莲姬的话可谓是张狂,安雅郡主不气反笑:“既是如此,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不甘心……皇后那贼婆娘纯心低贱我,若非故意我绝不会相信。”莲姬早做好居于侧妃之下的准备,但如今这结果,她耿耿于怀,如同荆棘扎入心中。 “莫急,来日方长。”安雅郡主将女儿抱进怀中:“这驭男之术还有许多种,娘教你。” 莲姬手指掐进掌心,暗自咬牙。 而萧天洛和祝久儿在天香楼里吃着美食,听着食客们聊起的种种八卦,倒是十分乐呵。 等回府的时候,站在天香楼往左右一看,真是乾坤颠倒,附近的酒楼看着就颓然不少,原来还准备把天香楼拉下来,现在估计也没有心气神,据说连菜都懒得抄了。 萧天洛一看就乐了:“现在不抄也是输,抄也是输,干脆省点劲。” 祝久儿被他的大言不惭乐到,抬头看着天香楼新换上去的招牌,一直推陈出新自然是原因,但最关键的还是那块牌匾啊,神来之笔。 夫妻两人在周边酒楼掌柜伙计羡慕的目光中登上马车。 祝久儿吃得好,喝得也不少,两腮粉红,一上马车就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马车一颠一颠,没一会儿大小姐就伏进萧天洛的怀里,直接睡着了。 可惜她的呼吸透过衣衫打在萧天洛的关键处,这真是折磨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