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安王纵身一跃便直接跳到了岸上,果然是宝刀不老,萧天洛快步跟上去,还不忘记回头交代一声:“林通,护好大小姐!”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岸,本以为跑掉的两人并非真要走,而是在外面望风,这宅子里面烧得噼里啪啦,突然见到有人过来,这两人嘴里吹出一声长哨。 哨声又疾又亮,瞬间刺破夜空,在火场里也极为刺耳! 这宅子虽然在背街,但也是临河,分为两层,两人上岸时楼上烧得正旺,明火都要冲到天上去,而几道黑影正在楼上移动。 萧天洛心中警铃大作,要是普通纵火,放完火就可以离开,哪里面要再鬼鬼祟祟? 安王上前一步左右开弓将放风的两人揪住,狠狠地一开一合,便将两人的脑袋撞在一起。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竟敢纵火行凶,娘的,不讲王法了!” 安王暴怒之时,萧天洛已经听到楼上传来的呼救声,他直接冲上二楼,只是一进火场就感觉被火在烧一样,而定睛一看,二楼被烧的地方其实就中间一间厢房。 一人正欲从里面出来,隐约瞧见是粉色的衣衫,是个姑娘无疑,而刚才鬼鬼祟祟的身影已经冲进厢房,里面传出激烈的厮打声。 萧天洛一走神,啪哒一下,一块燃烧着的木头从天而降! 船上的祝久儿惊呼一声当心,也不管萧天洛是不是听得到,她早命船夫把船靠在岸边,正欲上岸,林通一个箭步将她拦住:“大小姐,不可以。” “让开!”祝久儿一记冷眉竖过来,林通周身一冷,不由自主地打个哆嗦:“不可以。” 林通是个一根筋,就是听萧天洛的话,说好要保护大小姐,他绝不让步! 柳叶和柳絮对视一眼,双双来到祝久儿身边,正欲相劝,就听到哗啦一声,岸上的宅子楼上居然塌了,祝久儿抬头时在二楼已经看不到萧天洛的身影。 林通眼前一道疾风闪过,待他反应过来时,祝久儿已经上岸,身形就那么嗖地一下。 他顿时有些懵了,大小姐的行动怎么如此迅速? 柳叶和柳絮大呼不好,这火烧得太快,等负责灭火的武侯铺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岸上的安王也是一懵,这怎么就塌了,糟了,他的摇钱树还在里头呢! 祝久儿近前来,和安王面面相觑,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从里面冲出来,身影看着滑稽得很,身上披着滴着水的被单,怀里用被子包着什么,竟是一大坨。 见萧天洛平安出来,祝久儿后退一步,现在才觉得腿有些软:“夫君!” 娘的,萧天洛身躯一麻,要知道祝久儿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这还是头一回。 居然不是在榻上,而是在这么紧要的时候,听着的滋味又不一样。 萧天洛把手里的被子扔到地上,被子散开,安王和祝久儿一看,里头裹着两个女人! 那两人都快喘不上来气,躺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 祝久儿定睛一瞧,认出其中一个居然是那刚刚定了亲的宁华公主,另一个是她的侍女! 萧天洛也是没想到,皇后给宁华公主安排的宅子就在湖边上,而刚才潜进去的男人都被宁华公主用银针刺倒,现在里面传出阵阵惨叫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啊……” 那声音一记惨过一记,慢慢就没了声气,轰地一声,二楼彻底烧得塌了! 武侯府也在此时赶过来,见到安王也顾不得行礼,好在这里临河,借水轻而易举。 武侯府分布在各个坊间,大城门驻百人,大坊驻三十人,小城门驻二十人,小坊驻五人。 但这年头灭火的工具有限,用的是皮袋、溅筒,得有水源才能发挥作用。 萧天洛看到本应该呆在船上的祝久儿居然出现在岸上,不禁肝火大动,一个箭步过去,低喝道:“你上来做什么,这里这么危险,林通!” 林通到现在还懵懵的,他居然没拦住千娇万柔的大小姐,自己也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他的脑子哪能想太多,委屈巴拉地应了一声,扑通跪下了:“都是我的错。” 祝久儿脸上滑过一丝歉意,也就在此时,喝得醉醺醺的桑奇带着几名护卫从外面回来,看到这情形酒也醒了,一眼看到林通就呼喝道:“我操,你敢烧我们公主的宅子?” “放你娘的屁!” 都没等萧天洛发作,险些失去摇钱树的安王一闪身,顺势一脚就踹在桑奇的膝盖上。 喝过酒的桑奇应声而倒,摔得一声脆响。 “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你们的宁华公主早就香消玉殒,你他娘的在做什么?保护你们的公主不是你的职责吗?”安王吼道:“倒打一耙,你好大的脸!” 桑奇这一摔总算是把脑子摔清醒了:“安,安王爷……” 宁华公主早站起来,拉开和萧天洛的距离,见她这样子,祝久儿和萧天洛对视一眼。 她是个聪明的,如今和乌元昌的儿子定下婚事,局面暂时稳定,她怎么能在关键时刻节外生枝,她一个未婚的不能和别的男人扯上关系。 “多谢大小姐。”宁华公主一出声,所有人都笑了,这是个聪明人。 安王哈哈一笑,脚下还踩着一个放风的:“桑将军,你与其乱喷,还不如审审这两个人,大晚上跑来皇后赐给公主的宅子里放火是图什么,还有,咱们是公主的救命恩人。” 安王也不想多事,一个我们就够让宁华公主下台了。 但宁华公主是记得的,在自己用银针放倒那四名刺客后,火势已经极大,四周都是燃烧的火苗,她以为自己和霜儿在劫难逃,其余的侍女恐怕也葬身火海。 也是在这时候,萧天洛突然冲进来,顺手拿着桌上的茶壶就倒在床单上,又不由分说地将她们俩塞进被子里,接下来的事情她完全是懵的,她喘不上来气。 被子里裹着两个人,温度极高,她觉得自己随时会断气,当场丧命。 直到被扔到地上,她按理应该羞恼愤怒,但在被子散开,睁眼看到头顶的星与月时,她只觉得庆幸——自己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