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贼说过,古之帝王,春狩夏苗,秋狝冬狩,四时出郊,以示武于天下。今四海扰攘之时,正当借田猎以讲武,行猎讲武,彰显天威! “全家,包括大小姐?”圣懿问道。 曾管家面露难色:“回殿下的话,正是丁公公亲口所言——此次围猎让大小姐也看个热闹,不会骑马也无事,陪陪后宫皇后及诸妃,或是陪陪殿下。” “呵,真是今年怪事格外多,父皇还强人所难,陪皇后?她也配?久儿到时候陪着我。” “多谢殿下照顾我们大小姐,对了,那要准备马和用具,姑爷可会骑马?” 这个问题老侯爷以前问过,他就会一丢丢。 得到这答案的曾管家立马振奋道:“侯府也有好马,都是侯爷一手调教出来的,姑爷不如练练,毕竟这围猎是大场合,总会有人看人下菜碟。” “原来如此,那就请转告祖父,明日起我就临时抱抱佛脚。” 曾管家赶紧去回话,圣懿噗嗤笑道:“我当你有多少本事,原来马术不精,看在久儿的份上,我可以考虑考虑庇护你,伯父练出来的马必是烈马,你哪能驾驭得了。” “公主此言差矣,马这种动物灵性十足,不能像对狗一样对待它,也不能像熬鹰似的熬它,好马只服真英雄,只会臣服于英雄。”萧天洛自信满满地说道。 “呵,吹牛皮还不容易,上下嘴皮子碰碰的事,本宫就等着瞧你骑马的英姿。” “那就请公主拭目以待。”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祝久儿心道这两人就是冤家,从,双手将其按在掌下,声音中透着几分不悦:“自去岁始,地动、水灾、旱灾,国库支出去多少资银?” 底下跪着的户部尚书周道鸿不敢吱声,听到上首的声音继续说道:“如今暴雨连连,云州等地上奏哭号凄惨,急盼朝廷支援,他们防治无方,又让朝廷支出!” “朕记得每年都有拨给他们治水建坝的银子,银子呢?都去哪了?” 朱允声音里没有丝毫笑意:“一出事就朝朕伸手,来朕这里化缘了吗?!国库里面是堆满了金子,还是彻了银山,经得起他们这么搜刮?” “去查,查查每年拨去治水治灾的银两都去了哪,花在哪,往细了查!” 高妄站在一边,看着跪了许久的周尚书,淡淡地说道:“陛下说得是,尤其要查是否有贪墨,那些吃孝敬的神佛都要涮干净,泥沙慢淘,总有淘干净的一天。” 周尚书心道丞相您就别太添柴加火了,我这膝盖最近受老罪了,嘴上应道:“是。” 看着灰头土脸的周尚书,朱允大手一挥:“走走走,朕看了心烦!” 周尚书走出御书房,擦拭着额角,看到外面还侯着几个准备面圣的臣子,立马有人上前俯身低问:“陛下如何?可有训斥?” “你们看本官像是轻松愉快么?”周尚书没好气地说道:“下面那帮混账东西,真以为天高皇帝远,陛下就拿他们没有法子,自寻死路!” 这些臣子们一听,就知道里头的皇帝心气不顺,更是悬着心,只盼自己进去时不要再次点燃皇帝的怒火,引火烧身。 接连见了六位臣子,留下高妄,朱允按着额心,太阳穴依旧跳得厉害,突然听到高妄说道:“臣倒是听那位萧公子提到流民之苦,如今看来,这朝政之事真是可以以小见大。” “萧天洛?” “正是,此人长在市井,臣为谢他在马场的救命之恩宴请于他,他提及市井中流民数量年年增多,其中不少不务正业者行偏门之事,让附近百姓深受其苦。” 皇帝突然变得灰头土脸,只恨刚才骂得不够狠,连底层百姓都饱受流民之苦,可见一斑。 “陛下,还有一事。”高妄从怀中取出一物,双手呈上:“此乃大齐三皇子绘制的第一处矿产的地形图,更利于我大楚寻矿。” 朱允面色大变,如今终于是轻快,迅速接过,只是一眼便判定:“在我大楚境内。” “正是,陛下,此前仅证实此地确实存在,那大齐三皇子可能不是随意编造,如今有这绘图,更易找到目标,臣以为,是时候让这位三皇子绘制第二幅矿图。” “他虽有我四分之一大楚血脉,却依旧是大齐皇子,你以为,朕该不该信他?” “陛下,信与不信又何妨,他寻一个庇护, 我大楚求财罢了。”高妄说道:“若第一处矿产成功开掘,可见这位三皇子确有分金定脉之奇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