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 等宋狸子再一次见到许宁安是在两个月之后。 孟一涵的蛋糕店重新装修,暂不开业。 因为无聊,她又将这些年赚的钱和朋友一起投资了一家酒吧。 等一切走上正轨的时候,她邀请宋狸子一起来玩。 宋狸子本来并不想去。 他对于这种嘈杂的环境一向没有什么好感。 奈何孟一涵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的打过来。 “喂,我说你该不会是怕了季不榆了吧?” 某小猫:“呵呵,激将法。” “所以呢?你真的怕了?”孟一涵又问。 某小猫:“” 他怕个球球!! 某小猫:“去了!!” 他也就是在这里再一次的遇到了许宁安。 起初,宋狸子还不敢相信。 他根本就没有将台上那个正在跳艳舞的兔女郎和许宁安联系在一起低俗,恶心,身上的鞭痕和那些伤疤一起,看得宋狸子一怔。 这简直是太意外了。 他没想过许宁安会堕落成如今这副模样。 好像自从宋家破产之后,他就很少在听到过有关许宁安的事情了。 孟一涵:“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宋狸子接过孟一涵递来的果汁,他强忍着厌恶问:“他怎么会在这儿?” “不知道。” 孟一涵耸了耸肩道:“这家酒吧是会员制,听说是某个商圈大佬带过来的” “你看上他了?” 新认识的酒保也凑了过来,见他们两人在讨论许宁安,不由的好心提醒:“他来这里快半个多月了,也就看起来还有点姿色,其实早就被人玩烂了” “这么说你听说过他的事儿?”宋狸子问。 “早就传遍了” 酒保闻言鄙夷道:“据说是爬上了某个大佬的床被人家嫌弃,然后就被丢在这儿了。” 原来在宋家破产后没过多久。 宋父和宋母就纷纷染上了赌瘾。 后来更是发展到整日都沉浸在赌场里无法自拔。 他们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钱。 甚至到最后,输红了眼的两人想也不想的走上了借高利贷的这条路。 起初只有几万。 然后利滚利滚利,直到最后变成了一个天文数字 钱还不上来,他们就逼着许宁安将手里的公寓卖了去还债。 或许连许宁安自己都想不到。 他这辈子削尖了脑袋想要回到宋家去,结果却换来了这么一个结局。 因为还不上钱。 他被母亲卖给了那位年龄比他父亲还要大的老男人当小情人 老男人表面上看起来斯文儒雅。 其实背地里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禽兽。 他以折磨人为乐,很快就将许宁安打得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皮。 终于,许宁安受不了。 他想要逃跑,结果跑到一半又被老男人给抓了回去。 这下对方直接动了怒,直接把他送到了这个酒吧里作为常驻的表演宾客 宋狸子环视一周。 低垂的睫羽遮住了眼底的冷冷绻绻。 他想起当初许宁安为了羞辱原主,一群人在酒吧里玩够了之后,经常会假借真心话大冒险的名义故意让栾云洲将原主喊来 而等原主急匆匆赶来之后,等待他的就只有众人的嘲笑声。 他还记得许宁安那张得意又嘲弄的脸。 坐在栾云洲的身边一边笑,一边看似乖巧的杀人诛心:“云洲不过是和我们开了一个玩笑,宋哥哥你还怎么真的来了呢?” 造化弄人。 当初许宁安在栾云洲的庇护下笑得那么开心,怕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落入如此境地吧。 宋狸子半眯了眯眼。 他将钱压在了的酒杯下面,起身揪了揪自己有些皱了风衣。 “真没意思。” 宋狸子道,“走了,浪费时间。” 他再也没去过那间酒吧。 再后来没过多久。 就传出了许宁安不堪受辱,用刀将栾云洲捅伤进医院的事情。 据说一刀捅进了致命地方,致使栾云洲差点儿成了植物人。 又因为情节恶劣, 许宁安被当场抓捕。 然后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栾母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当场就晕过去了。 醒来后,她近乎疯狂的咒骂着有关许宁安的一切。 又因为许宁安这会儿已经被抓进了拘留所她鞭长莫及,故而她直接带人找到了赌场里依旧还在沉迷在赌博中的宋父和宋母,见面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宋母被打得嗷嗷直叫。 紧接着一个晕倒躺在地上就开始口吐白沫。 她中风了。 被送到医院之后没过多久半边身子就瘫痪了。 宋父见状反倒是借此机会讹上了栾母。 两个人狗咬狗,在警局里闹了一出又一出 时间一天天过去。 栾云洲出国养伤前又来找了一次宋狸子。 许宁安那一刀刺得极深,医生说他就算是醒来,这辈子也终将注定会留下后遗症。 “小狸子你知道吗,当许宁安那一刀刺进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死亡是这么的可怕当时我就再想那时候你不顾一切冲上来护住我的时候,那一瞬间,你究竟是付出了多么大的勇气” 大病初愈,栾云洲的脸上没有半点儿的血色。 他又干咳了几声,苦笑。 “可笑的是我当初辜负了你一片真心,直到现在才开始后悔” “小狸子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宋狸子没有回答。 午后的阳光缱绻,落在他的身上衬着皮肤愈发细腻白皙,漂亮到一尘不染。 他地垂着视线。 从栾云洲的角度来看,就连睫羽末梢都被染上了一层浅金色。 栾云洲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 他猛地一把抓住了宋狸子的手,声音沙哑:“小狸子,你还恨我吗?” 恨吗? 宋狸子面无表情的抽出了手。 他想了想,坦然道:“不知道。” 毕竟他并不是原主。 所以对于栾云洲的遗憾,就注定只能是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