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泣不成声、梨花带雨的董娥,古圣超当下心软。
连忙搀扶起她柔声道:“姑娘严重了,再往前行就是大漠,我们需在这里停留多日补充给养,你告诉我地址,我明日就去拜访。”
董娥止住悲痛,点燃烛火跟古圣超借了笔和纸,稍加思索,笔墨浓淡间勾勒出一副地图,娟秀的笔体仔细标注了董村位置。
“姑娘上过学堂?”古圣超看着地图非常诧异。
放下毛笔,董娥轻声回复:“母亲本就懂得一些,从小便送我去了学堂,书画都略知一二。父亲曾经往来北胡和大武王朝走私贩卖皮货,对舆图也是略知皮毛。”
窗外又有人鬼鬼祟祟走来。
古圣超感知到后即刻侧身挡住烛火的光,唯恐手上动作倒映在窗纸上被外面的人看到。
他指了指那里,示意不要说话。屋里亮着光,窗纸上却是他整个的背影。
董娥会意,瞬息间脱了个精光,她推开古圣超,两人身影同时投射到窗纸,曲线玲珑的身姿窗外也看得清楚。
外面那人耳朵贴在窗边偷听。
董娥看似放荡的动作,古圣超却是暗自称赞。
谁都知道刚才黑灯瞎火做了什么,此时又衣冠楚楚,明显是在作假。
董娥倚在古圣超怀里,不舍道:“大人刚要了奴家就要出门,这是嫌弃奴家伺候不周吗?”
为了让窗外那人听得更清楚,古圣超故意放大声音道:“哪里,你先去把身上的脏东西洗掉,我有半夜练功的习惯,你在床上等着,我去去就回。”
等到外面那人溜到墙角藏好,古圣超才开门走出。
他先伸了一个懒腰,嘴里自言自语道:“舒服,没想到这小小的县城,也有此等尤物不输京城。”
花楼走廊曲折,中间有亭能品茶赏月,楼梯分布在两端。
走下楼来到院中,古圣超随便练了套八卦掌,动作缓慢,却是虎虎生风。
借着练掌的机会,他也打量着花楼,熟悉其中布局。
连日赶路身体僵硬,他又练了些基本功,筋骨得到舒展这才返回楼上房间。
那个偷窥的人不敢现身,因为最高层就是三楼,走廊上毫无遮拦。等到古圣超进了屋,这才急速起身溜了下去。
翌日一早,众人起床洗漱后吃饭,姑娘们结伴到楼下,有人张罗着安排她们坐车离去。
有人来向正使吕守文禀告,说是县令已经安排了车辆,请使团和他一同前往煤矿检查。
吕守文大喜,让县令稍等,他安排了人马这就去。
临行前,古圣超假装闹肚子。
他内力浑厚,用功逼出汗水轻而易举。
吕守文望着他满头大汗也是担心,让他静心修养,便率队和县令同往煤矿一探究竟。
既然敢明目张胆让京城高官到现场查验,县令背后肯定做了手脚,去了也是白去。与其这样,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等众人远去,古圣超也骑了快马赶往董村打听消息。
地图标注清晰无误,快到午时就来到了董娥家所在的村庄。
远远望去,村庄周边绿树环绕,一派安详静谧的田园风光。来到近前才发现,村里断壁残垣,已经十室九空,变得荒芜。
隐约听到人的哭泣声,古圣超下马,寻着声音徒步找过去。
一处破败的院落里,简单搭建了灵棚,五个中年女子身穿孝衣跪在几块木板前磕头。
木板极其普通,像是凳子面拆下来立在那里,上面也没有写字。
古圣超只顾着看向前方,脚下踩到枯枝“咔嚓”一声,暴露了行踪。
“我和你拼了。”
一名女子看到古圣超身上的官服,从地上摸了一把尖刀狂叫着冲了过来,朝他小腹刺过去。
面对柔弱的女子,古圣超转身让过,准确抓住她的手:“婶婶且慢,我不是歹人。”
女子挣扎着动弹不得,抬脚就要踢他。
无奈之下,古圣超只得松开手,退到一边。
由于抗拒,披头散发的女子表情狰狞,挥舞着尖刀叫道:“就是你们,捉走了我的夫君和孩子,让他们活活埋葬在矿井里不能上来。”
另一名女子看到古圣超儒雅的样子,拦在中间道:“这位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我,来这里寻找一位故交。”
荒芜人烟的小村,祭拜的女人,让人身处其中微微有凉意,古圣超生怕说错话引起对方误会。
“他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