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 在宗门暴君的统治之下,萧玄同无奈的拨通了朝见的感灵。 这边刚一接通。 朝见:“怎么?阮蔚又闹事了?” 萧玄同:“……” 在暴君的眼皮子底下,他没有任何的犹豫的答:“没有。” “就是,师尊有点忙,我们可能要过些日子再回去。” 那头的朝见沉吟片刻:“他被逮着了?” 萧玄同啊了一声,他没听懂,但阮蔚直接抢过萧玄同手中感灵:“嗯对,刚来就被逮走了。” 朝见的声音小小:“我就估摸着是时候了。” 片刻。 “他们俩的事耽误不了你们五个回来,怎么——” 朝见又问:“你等不及了?” 阮蔚:“……” 二师叔什么都好,就是和自己一样,聪明的有些过分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自己被掀动的情绪才低低的应了声:“嗯。” 朝见:“我猜也是。” “去吧,记得让你哥给池衿留口气,去完之后就去你原先说的那地。” 阮蔚干脆答应:“哎,知道了。” 池衿:“……” 自从和师姐表明心迹之后,他的这颗人头就像是拴在了裤腰上,谁都想来摘一下试试。 朝见那边嘀咕着这么快,该裁红绸子了之类的话就挂断了感灵。 阮蔚:猜不到。 她猜不到这红绸是给谁用的,照长幼尊卑的话,这次应该是师尊的。 和长辈报备过了,这一趟的行程就过了明路。 萧玄同招呼着师弟师妹们:“都回屋收拾东西,一刻钟后出发。” 常怀瑾飞快地冲了回去,握瑜也一把捞起银索冲进了里屋。 萧玄同也落了些东西,他正要进屋,忽然看见剩下的两个人步子压根没挪动。 阮蔚他能理解。 阮蔚是个极简主义,平时都是揣个芥子袋就能出门的主儿。 可池衿…… 萧玄同:“小师弟,你房里都收拾好了?” 池衿正望着阮蔚的侧脸出神呢,猝不及防的答:“啊?啊、不用,那些东西到阮家内城重新买就是了。” 大概是将自己养的太好了,池衿用过的东西从来不会用第二次,他都是走到哪扔到哪的。 “重新买?!” 萧玄同的声音有些大了,引得池衿不得不分出一点视线看向他,“怎么了?” 萧玄同:“……” 他愤怒甩袖,嘴里骂着最恨你们这些富二代了,就这样走远了。 院中无人,四下寂静。 池衿才陡然放松了心神,他不由自主的更贴近了阮蔚几分,声音也莫名染上了几分湿意: “师姐走了三日,三日好久。” 我好想师姐。 大约还是太稚嫩,真正成为恋人的时间也太短,池衿并不太敢说这五个字。 他怕阮蔚觉得他不庄重。 世家大族的赘婿都得知书达理,池衿觉得自己大概率是做不到的,但他也想让阮蔚更舒心一些。 这样,也能堵住一些旁人的口舌。 池衿贴的实在很近,近到说话时的气息都喷到了阮蔚薄润的耳廓上。 阮蔚揉了下耳朵,仰头看向池衿,她气若幽兰:“三日很久。” “然后呢?” 阮蔚睁着圆溜的眼,那双总是漾着狐狸般狡黠的眼瞳一眨不眨的看着池衿。 她仿佛要在对面少年的琉璃眸中寻找到什么答案。 巧了。 池衿是个很容易烧起来的体质。 面对爱人的注视,没有人能忍得住不红了脸颊,更不要提他这种无知无我的奉献型舔狗了。 池衿两颊飞红,“我……” 阮蔚还是一脸正气:“说呀,心里的话不说出来,我又要上哪儿知道去呢?” 池衿一听。 不愧是师姐,说的话总是那么的有哲理。 其实不然,换任何一个对情爱之事稍有钻研的人来听,阮蔚这都称得上是似有若无的撩拨。 这总是年上之人最为擅长的手段。 虽然。 阮蔚还真他娘的毫无所觉! 她只是高攻高防。 在感情里的心机那是耍不来一点的,哪怕她会一点,阮蔚和池衿就不至于到了十方大比都结束了才在一块。 池衿受了蛊惑:“……我想师姐。” 这不是一句虚话。 虽然已经很习惯师姐弟的相处模式了,但人总是这样,拥有了就会想要得到更多。 池衿前几日不敢打扰一心要娶小老婆的师姐。 而现在。 三日不见,小别胜新婚。 池衿那被天边皎皎明月勾得起了心思的‘狼子野心’,也不可避免地活泛了起来。 从池衿的视角里看,阮蔚干的确实不是什么人事。 表白当夜遁走,紧接着就是十日解蛊,这些都是经不起打搅的正事,池衿忍了。 之后十方大比,比赛嘛,没精力也是很正常的,池衿又忍了。 剑窟取剑,娶小老婆嘛,没空和他谈心也很正常,池衿还是忍了。 他忍了又忍。 强逼着自己不要在这些一个又一个的紧要关头去打乱了阮蔚的计划。 池衿总是这样。 他总是将自己的需求摆在阮蔚的任何一件小事之后。 “啊?” 阮蔚一怔。 以为自己早已被看穿了的池衿抿了下唇,随后就一股脑地将自己最近的心事如倒豆子般倒了出来: “师姐从不想我,每日也不愿同我说今日做了什么去了哪里见了谁。” “前几日,师姐都昏过去了,我心中慌得很,可师姐醒来什么也不同我说,我又难受的紧。” “还有,师姐现在不和我亲近了。从前没在一块的时候,你还总是拍拍我的背,拍拍我的肩,像我娘那样;现在明明在一块了,师姐却连我的手都不曾牵过。” “更、更别提那个了。” 最后一句时,池衿烧的脑袋上简直能摊煎饼了。 阮蔚,“……” 她费劲的理解了一会小男友的少男心事。 随后恍然大悟。 “啊。” 阮蔚一激灵,“你说的是这个啊——” 她伸手,毫无顾忌的就将面前的少年捞下。 意识到阮蔚想做什么的刹那。 白璧似的美人骨烧成了炽热的颜色,只觉得搭在脖颈处的指尖冰凉,点在肌肤上,也浇不灭心头骤然燃起的火苗。 池衿在被扯住的瞬间就闭上了眼,睫羽颤抖的像蝶翼振翅。 黑暗之中的感知似乎十分敏感。 池衿几乎听不见风声、树叶簌簌声,他只能听见自己胸腔中一声盖过一声的擂鼓心跳。 似乎……又拉低了些? 是不是太低了。 阮蔚调整了一下姿势。 角度合适,高度也合适,嗯,眼睛也闭上了。 上道。 阮蔚微微低头。 池衿在唇缝干涸的间隙,忽然感到了眉间贴上两瓣清凉,带着馥郁的冷香。 他惊得睁眼。 正对上了阮蔚撤离的动作。 阮蔚见他睁眼,低垂眼眸,向来只会讥讽人的唇忽然勾起了格外鲜亮的弧线。 她又伸手,轻轻的拍着池衿的背。 池衿更是愣神。 亲了额头又拍背,这是闹的什么鬼? 一直都有说,阮蔚生的是一张观音美人面皮,她是位极其标致的仙泠女子,眉间点着红痣,天下绝色四字更是无可指摘。 只是阮蔚脾性差,平日里的眉眼也带着几分凌厉,叫人从不敢多看几眼。 谁又能知道。 阮蔚本身的相貌是最适合扮演白月光的呢。 池衿今天就知道了。 少女敛眉,眼眸中带着几分爱怜之色,睫羽卷翘的顶起了几缕碎发,她弯唇笑着,笑出一片拂面的春风来。 阮蔚说:“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眉眼之柔和,是池衿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神色。 她重复道: “呼噜呼噜毛。” “吓不着。” 再一次,细雨砸在眉间,是几近怜色又缱绻至极。 “谁都吓不着我的小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