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用时数月的十方大比,也终于在蓬莱仙宗的胜利中落下了帷幕。 阮蔚喜欢胜利,享受胜利,她也沉迷胜利。 可她似乎还有更要紧的事。 - 是夜。 “好——累——啊——” 阮蔚整个人都跟瘫痪似的伏在了院内的石桌上,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醉的两颊绯红的姜榕榕半眯着眼看她,“你都、嗝——都拿第一了,有什么,什么累的呀——” 阮蔚支起下巴,声音有些冷,“第一是我应得的。” “这跟我累不累又没关系。” 姜榕榕,“……你长这么大没挨过打真是个奇迹。” 这狗脾气都谁惯出来的啊。 如果阮蔚能够听见姜榕榕的心声,恐怕也只会嗤笑一声。 她从小就这个脾气,还需要人惯? 阮蔚懒得理她,她将脸贴在冰凉的石桌上,企图借此来驱散自己心中渐渐涌起的酒气、热意。 驱散了一会儿。 “靠!!!今晚都快过去了,他凭什么还不说?!” 阮蔚一巴掌拍桌而起。 驱散不了一点! 按照阮蔚的计划,这个时候她分明应该已经坐拥美人骨,靠在贵妃榻上狂笑了啊! 为什么。 为什么池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她的暗示还不够到位吗! “我去!你吓我一跳!”阮蔚这一巴掌吓得姜榕榕差点表演个掉凳。 当然,她也听出了阮蔚刚才那句话中所蕴含的信息量。 姜榕榕强打起精神,“说啥啊,什么今晚,你跟我说说,我给你出出主意呗?” 阮蔚抿了抿唇,她或许真的需要问问同龄人的意见? 这毕竟是自己从未涉足过的领域。 再三犹豫之后。 阮蔚还是把自己的‘引诱计划’从头到尾的给姜榕榕说了一遍。 “……”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榕榕直接伏地,拍着地面狂笑不止。 她边笑边说:“哈哈哈、还、引诱对方表白……噗哈哈哈哈哈哈,你真的是要笑死我了哈哈哈哈阮蔚啊——” 阮蔚,“。” 有点伤自尊心了姐妹。 阮蔚强忍着自动升起的拳头,她蹲在姜榕榕身边为自己辩解,“这只是我计划的一部分,你别笑了,我有自己的节奏。” 阮蔚嘴硬,“现在大部分情况都在我的预计之中好不好。” 只是池衿不按计划走而已。 姜榕榕笑得更大声了,“噗哈哈哈哈,还你有自己的节奏,笑死我!” “你的节奏是什么?从刚破境金丹然后一直拖到了现在还没戳开窗户纸?你是比较喜欢伏龙寺的感情方式——虚无缥缈吗?” 全通州的人都看出来你俩关系不一般了,也就你们两个当事人还在strong。 姜榕榕的质问来的猝不及防,一句更比一句扎心。 阮蔚,“……” 可恶,最后再忍你一次。 她虚心求教,“那你说,我该做什么。” 其实这种事问合欢宗会比较合适,但阮蔚不太喜欢他们宗门,身边好友里能算得上正常人的也只有姜榕榕。 望溪行不行,她那个乐子人会笑抽过去的。 柳渡筝更不行,她是无情的杀手。 姜榕榕想也不想: “去找他啊!” - 就靠着这么四个字,阮蔚跟被下了蛊似的,半夜翻到了池衿的墙头上。 姜榕榕也陪着她扒墙头。 两人一块朝里探头。 姜榕榕说,“烛台亮着,有机会,你快进去!” 阮蔚仍在犹豫,“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商量——” 话音未落。 “进去吧你!” 姜榕榕一个抓拿抬手就把人丢了进去,常年健身的好处体现的淋漓尽致。 阮蔚,“!!!” 她反应迅速的翻身,轻巧落地,没发出一点动静。 姜榕榕还爬在墙头给她使眼色,她小小声的做着口型:“你放心!今天这门我守着,谁也别想进去坏你好事!” 这俩别扭精是真磨叽啊!她一个局外人都看着急了。 阮蔚,“……” 好好好。 我的姐妹摇身一变成为了我的爱情保镖。 阮蔚深吸了一口气,对上好姐妹信任的目光,她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向里屋走去。 姜榕榕:“pi——pi——” 阮蔚一个趔趄,“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姜榕榕扒在墙上,十分无辜的说: “你上之前记得布个隔音阵!我年纪还小,听不得污言秽语 ~ ” 阮蔚瞬间一脚踹起一颗石子就冲着姜榕榕的脑门去了。 去你的吧! 姜榕榕倒下了,但她为了不打草惊蛇,除了一声闷哼,她硬是没漏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好姐妹!就是要做到这个地步的! 阮蔚停顿了一会。 她的眸中光影晦涩。 片刻,阮蔚抬手布下了一处隔音阵。 咳咳、姜榕榕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池衿那么怕羞的一个人,这种话题确实不应该让别人听了去,嗯,没错,就是这样! 绝对不是因为阮蔚自己不好意思! 绝对! 不是! 看着正屋那忽闪忽闪的烛火,阮蔚一时有些踌躇的停住了, 其实阮蔚还没想好具体要同池衿说些什么。 她也没向人表过白,也没有朝别人剖析过自己真实的心意,没有人为她引路,她也并不很熟练。 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阮蔚知道表白的具体流程。 说喜欢就够了。 就够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怎么才能把喜欢两个字在这么大的地方说出口啊?!这还是她第一次表白,靠北啊! 虽然阮蔚知道池衿一定会答应。 但这种紧张感,没有表过白的母胎lo们应该都能懂的。 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阮蔚又看了眼门口。 她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 中国人有一句古话说得好,那就是—— 来都来了! 阮蔚一咬牙。 冲了,今天这个白她还真的就非表不可了! 可阮蔚甚至还没能冲出三步: “……师姐?” 池衿不知何时倚在了门框处,他手里捻着些什么东西,此时一脸震惊的望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院中的阮蔚。 阮蔚傻眼了。 池衿更是傻眼了。 他连忙将手中捧着的衣衫揣到了自己身后,俊俏的脸上也划过几分心虚的意味。 师姐怎么会在此?! 好险好险,差点把他的计划都打乱了啦—— 不止是他。 阮蔚也心虚啊。 本来就喝了点上头水,这下一对上池衿那张脸她就更迷糊了。 两人对视着。 忽然,他们俩或有先后的同时开口了! 池衿:“师姐,师姐大半夜的,怎、怎么散步散到我院子里来了?” 阮蔚:“我说我散步路过的你信吗?” “……” “……” 阮蔚捏紧了拳头。 糟了! 怎么让池衿先预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