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众人也纷纷离开。 满屋人散尽,只余孤寂。 唯有朝见去而复返,不过一刻光景,阮蔚自己都还在梳理线索呢,他就回来了。 朝见进屋,独自端坐在一旁,他指了下左侧。 阮蔚,“?” 左边? 她的左边似乎是,是……是池衿吧?! 阮蔚记得,当初丰无涯一直以为老五是个女弟子,因此特地将门下三个女孩的院落左右挨着建的。 后来池衿来了,男女授受不亲,本来说是要挪院子的。 但池衿嫌麻烦,阮蔚也不介意。 为了便于阮蔚教导池衿,最后也还是不了了之了。 阮蔚微微眯起眼,她问道:“左边?” 话说出声,阮蔚自己都是一愣。 这句话顺利的说出了口。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或许是曾经的她问过的,或者,这只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 朝见拂尘一挥,轻轻颔首,他锐利的目光扫视了阮蔚一圈,“你醒了。” 阮蔚一怔,随即便明白了这句醒了是为何意。 虽然明白,阮蔚却还是忍不住吃惊了一瞬,二师叔知道她体内魂魄异样一事! 她点头,“醒了。” 末了,阮蔚又补上一句,“不过时间可能很短。” 朝见点头,“够用就行。” 朝见确实不觉得奇怪。 当初。 阮蔚在堪破天命的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朝见。 她对他说,说或许自己之后会变得不像自己,她让朝见不要着急,她会想办法回来,她一定会回来。 朝见记得阮蔚那时的眼神。 燃着战火的、熊熊烈火烧着,所见之人都不得不暂避其锋的眼。 阮蔚不让朝见插手太多。 她要与天命抗争,她知道这绝非易事。 阮蔚不想太早的让朝见也落入天命的监视之中,她需要一个完完整整的事外人。 萧玄同等人早已被天命盯上了,阮蔚知道,有的事便不能交给已经暴露在监视之下的人去做。 朝见卜了一卦,确如阮蔚所言。 从那时起,朝见也才终于明白自己年少时所算出的卦象究竟为何是那样了,他当时算的是—— 蓬莱竟与天之双宫对冲。 更是有覆灭之势。 双方皆为不是你灭我,就是我灭你的狠决架势! 朝见本人更是在此星位上首当其冲。 与天斗者,身旁亲眷无一例外都会受到牵连。 朝见当时想了又想,这毕竟是蓬莱家事,他不想,也决不愿让静乾也掺杂其中。 于是,鹰不成雀,天地广阔。 他与静乾,就此离散。 在阮蔚遇见傅弈之后,有过前情提要的朝见立刻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怎么说呢? 后来的这个‘阮蔚’吧,也确实拥有阮蔚本人的记忆,行事作风也算是模仿的颇为到位。 很明显,她们不是同一个灵魂。 真正的阮蔚不可能如此渴求一个陌生人的爱。 她甚至不懂爱人。 于是,朝见一边负责监察着这个假冒伪劣产品,一边耐心的等待着阮蔚的归来。 这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次了。 朝见也明白阮蔚现在对一切的不了解,他快速的将这段时间‘阮蔚’本人做的事情说了一遍,阮蔚越听越汗颜。 娘的,她怎么还真是个恋爱脑啊!!! 阮蔚听了直发愁,牙齿被她自己咬的咯吱作响。 阮蔚,“师叔刚才指着左边是什么意思?” 朝见一愣,“不是你说的吗。” “上次,你醒过来之后疯狂的要找个什么东西,喻之椿听了就过来同你说了几句话,你就又睡过去了。睡之前还让我在你下次醒来时把喻之椿逮过来给你。” 朝见两手一摊,“喏,逮来了。” 对于阮蔚要做的事,朝见也是一概不知的。 朝见只负责盯梢。 他又不是天神,哪能事事都算的出;若真到了这般境界,那天命倒不如换他来做,说不定还更称职些! 阮蔚越听越糊涂。 喻之椿?她和喻之椿又有什么关系? 按照时间正常的发展线,这会儿,这小子不会还拿她当未婚妻看吧?! 阮蔚咽了口口水,她颤巍巍问道:“所以,人现在在左侧房里?” 朝见点头,“去吧。” “时间不多,你抓紧。” 他端坐着,一副要给她守门的架势。 阮蔚,“……” 她的嘴唇怵嚅着,好半晌,也没漏出只言片语来。 好怪的对话。 朝见这话说的她好似那强抢民男的恶霸一般,又是逮人又是关着,还守门,这难道是什么很不得了的事儿吗?! 过了一会儿。 阮蔚认命的从床榻上起身。 大概是昏睡三日所致,她的身子绵软无力。 却还是慢慢的踱出门去。 推开左侧房的门,一身粉衣的喻之椿面若桃李,端坐于堂上。 喻之椿见阮蔚来了,还露出一个略微有些羞涩的笑。 端的是一方公子薄红玉。 阮蔚,“……” 差点忘了,这小子这时候还在演小白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