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瑜慢悠悠的晃荡着,过路之人皆是被她脸上的恶鬼面具吓了一跳。 她有些烦闷。 常怀瑾那个二缺到底窜哪儿去了? 他们在这儿的身份是伏龙寺请来的专门负责游行的戏班,要在三日后慰灵大典开始时就一同扮演各路神明来游行驱邪。 握瑜直觉,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除去她和常怀瑾,戏班里还有御兽门的尉迟兄妹,万丹谷的双胞胎兄弟。 也不知道这塔灵到底什么意思—— 不是每一对双生子都喜欢呆在一块的啊喂! 还有,也不是每一对兄妹\/兄弟都能像她和常怀瑾一样维持着表面的和平相处的啊!!! 就这两天吧,握瑜的心已经累的不能再累了。 尉迟兄妹一天到晚都在给对方的房间里放蛇鼠虫蚁,还都是毒性巨猛的那种,大有一副不搞死对方决不罢休的架势;万丹谷那俩兄弟倒还好,就是每天躺在自己丹炉上晒太阳,主打就是一个摆烂等死。 握瑜本来以为分到一个地方的人需要组队,但这两天相处,让她见识了通州嫡传们的物种多样性。 握瑜就毅然决然的带着常怀瑾出来找师姐了。 正想着呢。 “嘿!” 常怀瑾一个猛冲,从一处拐角跳了出来想吓唬她。 握瑜条件反射似的,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力道之大、用劲之狠,常怀瑾脸上戴的好好的那老大一个的恶鬼面具都让她打飞了! 常怀瑾捂脸,“……” 满脸写着:你打我?你居然打我?我要告诉爹!!! 握瑜,“……抱歉。” 打人不打脸,她这次打了,还打了个大的。 常怀瑾虽贱,但他罪不至此。 “这次就算了,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听妹妹道了歉,常怀瑾倒是大大方方的放下手,将自己的恶鬼面具捡回来塞进芥子袋中,兴致勃勃道:“我们去合欢宗找师姐吧?” “嗯。” 握瑜揭下自己的面具,“走吧。” 她回望了桥洞一眼,有些担忧,“他们认不出来吧?” 常怀瑾倒是无所谓,“认不认得出来又有什么关系?他们还能追上来不成?” 他又将芥子袋中的浮猋取出,重新佩戴在了腰间位置。 握瑜想了想,确实。 反正钱都给了,算的准不准另说,顺便探查了一下天机楼啥事不干光算命挣钱也已经够了。 “快走吧快走吧,小师弟估计都已经找到师姐了。” 常怀瑾推着握瑜向前走。 握瑜咬牙,“啧,回去我也要学卜算。” 就是被二师叔骂死她也要学!!! 回回慢,以后就都会慢他一步了,她才不要! “哎对了,你觉不觉得昨天晚上那个沧海酒楼少东家的描述有点像……” 握瑜话音突然一顿,她抬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远处‘款款而来’的两个人。 其中一人也突然与她对上眼,发出一声惊叹:“哎?” “常握瑜?” 常怀瑾闻声看去,只见来者一身飘紫色长裙,被风吹得咧咧呼啸。 她身后还跟着骂骂咧咧的齐白芨。 常怀瑾一怔,犹豫了会才开口询问: “……柳道友,你和齐白芨,私奔呢?” 柳渡筝,“……” 师尊,闭口禅能不能外传? 不能的话,你改改规定吧。 柳渡筝指节捏的死紧,裳霓散出了从未散发出的光芒亮度。 她双眼锐利,传,今日就传,看我传不死他! 齐白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边应付追兵一边怒骂道:“常怀瑾你说什么狗屁话?!神经病啊,我杀了你啊啊啊啊啊啊!!!” 柳渡筝和齐白芨对视一眼。 这俩骤然燃起了过去十几年中从未有过的默契。 领着身后的一干狱卒追兵,他俩瞬间调转方向,朝着常家双生子扑来。 常怀瑾,“???” “我靠!你们不讲武德啊啊啊——” 柳渡筝、齐白芨:“你不讲嘴德!” 常怀瑾顾不上回嘴,追兵在前,他转身就想喊妹妹一块逃命。 “握瑜!跑啊——啊?” 常怀瑾定睛一看,握瑜已经窜出去好几百米了。 早在自家兄长要开口之前,握瑜掉头就跑。 感受着身后的呼啸风声、和三人的怒骂声,以及数十狱卒修士那坚定的追击步伐声。 握瑜,“……” 卖哥哥了,十块下品灵石一个,不喜欢?那倒贴你十块,领走,快点领走!!! - 三日后,伏龙寺。 今日的伏龙寺一扫往日的庄严肃穆之感,反倒是有些轻松之感。阳光洒满了这座古老的寺庙,映照出一片金黄的光芒。 最大的庭院中,挂满了经幡,两旁的香烛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散发出淡淡的香气,使人感到内心平静。大殿内挤满了前来朝拜的普通民众,他们手持香烛,虔诚地向佛像鞠躬叩拜,口中念念有词,祈求着平安幸福。 也有人痛哭垂泪,似乎是在为所珍视之人祷告来世。 慰灵大典,终于开始了。 寺庙后院。 “阮施主。” 见空今日穿着金丝袈裟,低眉敛神,虔诚悲悯,宛如高堂上忽然醒来的真佛。 他低低的唤了阮蔚一声。 阮蔚正无聊的搭着指节翻花呢,被他喊得回了神,“嗯?” 她今日也穿着极其端正的仙白裙装,眉心一点红似观音,掀睫垂眼,皆是一派风流。 不谈性格,阮蔚其实是很适合这副装扮的。 但想起她曾经在第一场小比中的所作所为—— 被害人·见空沉默了片刻,“要开始了,那些祷颂词,施主可背下了?” “还用背?不是看两眼就记住了吗?” 阮蔚问的非常认真,她似乎完全理解不了怎么会有人记不下如此简单的东西。 年幼时花了大功夫才背录佛经的见空,“……” 半晌。 见空似乎才平和的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是,是阮道友聪慧。” 阮蔚点头,她聪明,还用你说? 她随口问道:“我大师兄呢。” 见空双手合十,“萧道友在后院洒扫。” 阮蔚,“……他怎么天天都在洒扫?” “方丈罚的,他近来总出去,总被抓,于是总被罚。” 见空也很无奈。 他倒也不是没有帮萧玄同遮掩过,问题是:你他娘的也不能一天到晚都往外跑吧! 还一跑就是两天,城镇上被萧玄同直接闯入的民众们都来伏龙寺告状了,方丈还没消气,萧玄同回来连招呼都不打就冲进了藏经楼翻找名册。 这方丈不罚你罚谁,我吗? 阮蔚,“……” 她想过大师兄的一根筋会比较轴,但没想过他会这么轴。 让你找人你就真的啥也不想,纯靠腿挨家挨户的跑着找啊??? 他的脑袋放头上是为了增添身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