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弟那头动静也不小。 萧玄同带着两个小的漫山遍野的寻妖气,论真画的符箓烧了一大堆,愣是没寻出一缕妖毛来。 “停,” 池衿忍不住道,他额前汗珠晶莹,“萧道友,不如我们先向阮道友传讯?” “说不定她们那边有什么线索。” 常怀瑾喘着粗气、双目无神,举起双手赞成。 虽然是以大师兄为主导,但奈何大师兄纯纯靠腿跑啊。 这强度谁能跟得上? 萧玄同算半个体修,他完全感觉不到累,纯靠体力翻过这四周高山算什么难事。可当他看见身后二人这般气喘吁吁的模样,不禁蹙眉: “怀瑾,锻体修的也太差了。” “回去加练。” 蓬莱仙宗的早功除了挨丰无涯的揍,偶尔还会组织弟子对战,上个月阮蔚被关进后山挨打,握瑜昏迷,自此,常怀瑾就被萧玄同揍了一个月。 服服帖帖,老老实实。 常怀瑾,“……是。” 他本就孱弱的身躯更加摇摇欲坠了。 大师兄,你冰灵根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寒心的话? 池衿心下窃喜。 面色也不由得带上几分幸灾乐祸来。 常怀瑾看见,头脑难得上线,立即就说,“大师兄!苍令说他也想学,他可喜欢锻体了!师兄,他帮了我们这么多,不如师兄从明日起教他锻体吧!” 池衿被三师兄突如其来的智慧打了个措手不及。 池衿,“啊?不——”用字还未出口。 “好啊!” “想不到苍道友如此向往锻体,”萧玄同直接打断施法,“明日寅时我来教你。” “放心,只是普通的锻体技法,你是可以学的。” “……” 池衿再难拂人好意,咬牙切齿道:“……多谢。” 三师兄。 真乃神人也—— 常怀瑾像是开启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他眉目铮亮,一派兴味盎然之意。 原来按师姐的法子来会有这么有趣! 这就是坑人的快乐啊。 萧玄同,“那我给师妹传讯问问近况。” 他正要抬手运符。 “施主?” 忽然,有人声在他几人背后响起—— 渡鸦瞬间出鞘,萧玄同剑尖直指人声处,向前跨了一步,厉声喝道:“谁?!” 大意了。 只顾着谈天,萧玄同一时竟忘了用神识探查四周。 池衿一把将常怀瑾拽近了些。 他二人并肩靠着,瞧着倒是比原先互不对盘的样子好多了。 两个筑基手牵手,谁先挨打谁小丑。 树荫婆娑间,个头不高的黑影渐渐走近。 池衿宽大袖笼间指尖搭在一命盘上,蕴含着浓浓杀气的法阵悄然凝结成型,已是蓄势待发。 来人是一老妪。 老妪一身雪色袈裟披身,花白的长发挽做双髻披散在肩上,这是未出嫁女子的发式。她面容祥和慈悲,手间佛珠串转。唯有一双眼全然闭上。 她闭目开口,“施主莫慌,老身并非修士,只是这镇上的守庙人,请问几位施主来此作甚。” 萧玄同先是不语,随即神识扫过,面前老妪确无灵力。 他看了眼池衿。 池衿冲他摇了摇头,灵符燃起,并无妖气。 面前这人,当真是个普普通通的灵族。 萧玄同收剑,“抱歉,我们只是路过。” 老妪笑着,她闭着眼,却是无比精确的指中了萧玄同,“施主前世与佛祖缘深匪浅,可愿同我上山观一观庙堂?” 萧玄同一怔。 她接着指向池衿,紧闭的双眼却显出几分忧愁,“这位也可一观,施主……所修之道非常人之道,所争之命亦非真命也。” 话中玄妙。 闻言,池衿眯着眼打量起面前老妇。 总觉得,哪里不对。 半晌过去,池衿摇了摇头,“不必。” “修我所想即为正道。” 这老妪并非修士,又身无妖气;双目皆关,相不了面,却能凭声气而断命。 怪也—— 没等池衿想明白,人就被常怀瑾拽住要走。 常怀瑾早听丰无涯说过萧玄同的前世是以身救世的佛修了。 常怀瑾,“不行。” 他一把拽住萧玄同手腕,生怕他真想不开就上山看庙去了。 这婆婆怎么上来就劝人转行啊! 而且你邀请就邀请,邀请两个还不邀请他是什么意思啊喂! 道途歧视—— 常怀瑾,“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啊婆婆,下次,下次一定去看哈!” 下次一定 = 我们不约。 老妪也随意点头,“可,老身姓秦,镇民们称我一声秦娘娘。若是这位施主日后想要上山观庙,可以在镇子里寻我住处。” 秦?! 正要离开的三人猛地回头。 萧玄同惊疑不定,“……秦娘娘?” 秦娘娘闻声便笑着颔首。 常怀瑾耐不住,“你也姓秦?!那婆婆可认得秦罗?” 他问的突兀,丝毫不顾及打草惊蛇。 毕竟阮蔚昨日特地来找过常怀瑾,她说大师兄性子谨慎脸皮薄,有些话问不出口;苍令年纪小性子冷,不必指望;若是有线索,便要靠常怀瑾来问个明白。 师姐说了,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常怀瑾非常听话,尤其擅长将阮蔚的话奉为金科玉律,尚方宝剑! 忽然听到这个名字,秦娘娘原本自若的神情忽然僵住,像木头上的油彩猛地被抹去,留下一片被篆刻后的狼藉来。 秦娘娘,“你,你们怎么会?!” 她丢了原先镇定: “是不是……你们是不是看见他了,他,他在哪?” “秦罗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