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闲聊间。 在传州府办完了手续的常怀瑾一路小跑回来。 “好了好了,大师兄,”常怀瑾将手里路引递给萧玄同,“我们现在进城去找五师叔吗?” 萧玄同接过,“嗯,走吧。” 忽然他又顿住,片刻后神色复杂,“苍令呢?” 常怀瑾一拍脑袋,“忘了说了,他说他在这儿还有事要办,就先走了,还说多谢师姐的照顾。” 难怪。 招呼也没打一声。 阮蔚点点头,“先找五师叔吧。” 萧玄同应声,四人一齐要朝着内城御剑而去。 忽然有人上前拦住四人步子。 来人有些羞赧,是个少年、面容俊朗,腰际还挂了一翠色长笛,“请留步。” 周边修士顿时停下脚步围观,对此表示佩服。觉得阮蔚好看是一回事,可像他这样敢上前与美人搭话的可少见,尤其人姑娘师兄弟都还在呢。 一时被拦下,蓬莱四人脸上都有些莫名其妙。 还是在他们刚准备御剑时来的。 阮蔚忍不住踢了踢萧玄同,小声传音,“搞什么?通州不会不许御剑吧?” 萧玄同被她踢了一脚也不恼,“应该没这个规矩吧……” 声音渐小、他倒也不是很坚定。 萧玄同将师弟师妹们挡住,“何事?” 那少年扭捏片刻,忽然看向阮蔚叫道,“我,我找……这位仙子。” “我?” 阮蔚指了指自己,她讶异道,“你有什么事?” 那少年立即面色爆红,他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我观仙子、风姿卓越,还有,有几分熟悉,各位似乎是来这儿寻人的,我、我姓阮,名渐姜,我对此地很是熟悉,可以帮忙。” 他说话声音不大,大家都凝神去听。 听见他姓阮,众人面色登时奇怪了起来。 “阮渐姜?你听过吗?” “有些耳熟。是不是阮家旁支啊,应该不怎么在这儿活动吧。” “还得是这些世家子弟有底气,敢同这等仙子搭话,换做我可难有这气魄。” “是了,但若是能与她说上一句话,也是难得的幸事。” 议论声渐起,阮渐姜的脸色更红。 阮蔚觉得有些好笑。 她记起来了,阮渐姜,现任阮家家主独生子,琨音门亲传弟子。 她的堂兄。 眼熟? 可不眼熟吗。 我小时候你还抱过我呢,小子。 阮蔚柳眉挑起,“这么说,你可是那阮家大少了?” 她有些兴趣、语句呢喃,几个字都叫她念出个黏连交错氛围来。 阮渐姜脸上爆红,慌乱点头,“是,是我。” 阮渐姜也没想到这位仙子居然知道他,他打小拜在琨音门下修行,已经很久没回阮家了,这次回来还是父亲传讯让他回来。 “哦,”阮蔚噙着笑,“听闻阮家家主近来身体抱恙、打算传位,阁下这时回来。” “大少爷,你可是要继任家主啊——” 后头这句,笑意缱绻。 常怀瑾、握瑜只与阮蔚相识一月,来者又姓阮,观阮蔚一脸笑意盈盈,还以为她与这人是有些相识,没觉出不对来。 只有萧玄同,听出了阮蔚语句里的锋芒。 萧玄同轻拍阮蔚的肩。 阮蔚确实有些怒了。 大伯杀她父亲,夺权至今,觊觎她的天生灵体,这些年还压得她兄长堂堂阮家少主,连个传讯符都送不出来。 这些年阮蔚不在通州,可并不妨碍她央着丰无涯多关注些兄长的消息。 丰无涯便时不时同她说起阮家的情况。 阮家主近两年身体不好,每况日下,而阮萳之也逐渐接过了阮家大部分事务,忙的不可开交。 阮渐姜闻言震惊,“什么?!父亲他身体抱恙?” 他面上焦急神色做不得假。 “我怎么不知?啊仙子,抱歉抱歉,但渐姜须得先行一步回去探望父亲身体。仙子若是在城内寻不到人,可拿此玉牌来阮家寻我。” 阮渐姜虽急迫,却也没忘了他先前提的帮忙一事。 他从腰间解下一玉牌,递给阮蔚。 阮蔚盯着他掌心润白,思索着还是示意萧玄同接过了玉牌。 心下了断。 他不知情。 阮蔚营业微笑,“多谢阮少。” 她一笑,惹得红色稍退的阮渐姜又一次热了脸。 阮渐姜羞涩,却也焦急,告辞后便驾着法器飞驰而去了。 常怀瑾不解,“这人忒怪,上前说要帮忙的是他,直接丢下人就跑的也是他,没什么道理可讲。” 握瑜,“哼,他就是看师姐漂亮来搭话的。” 阮蔚不置可否的一笑。 萧玄同像是听见什么荒唐话般瞪大了双眼。 蓬莱四人再次御剑而起。 一路上,萧玄同一直忍不住回头观察阮蔚。 “看什么?”阮蔚声音散进风里。 萧玄同诚恳道,“我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他们说的那些,你到底哪儿好看。” “…” 阮蔚翻白眼,“没品的东西。” 虽然美丽不能当饭吃,但她还是很希望自己在他人眼里是个美人的。 握瑜,“附议。” 她用性命发誓,只能有人说师姐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不能否认她是个纯粹的美人! 大师兄实在直男,连她那一根筋的兄长都比不上。 好歹常怀瑾看见阮蔚会脸红。 而萧玄同,在他眼里,阮蔚的脸似乎与其他人无二分别。 阮蔚安慰自己。 不能和一个上辈子剃度的秃驴计较,他这辈子连慧根都没长,普通人都有的、能够欣赏她美貌的神经想必也一块被落下了。 萧玄同还是不能理解。 在他眼里,阮蔚就是个团子长相,是她刚上山时扎着两个花苞头的丫头片子模样,是无数次让他背黑锅的坏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