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制度不成熟的时代，就会有不少世家大族的人钻空子、找漏洞。</p>
出身名门世家的公子哥不愁考不上，自有人举荐当官，或走后门。</p>
寒门子弟皓首穷经半生，本来按实力或许能考个第一，但因为第一、第二、第三已经先内定了名额，亦只能落榜。</p>
这就导致人才外流，到各地边将的帐下，不受用于朝廷，将来安史之乱后形成的藩镇割据，大量人才的积攒应该来源于此。</p>
王震感慨万千：“打进长安，可比考进长安简单多了。”</p>
两人聊着聊着，从诗文到民俗艺术，从长安到边疆，从天上到地下，杜甫心痒难耐，总觉问不出口。</p>
王震眼看诗圣大人如此局促，当即先开了口：“杜兄有意往投于边疆么？”</p>
杜甫眼前一亮，点头道：“正是，正是。不瞒你说，我去年投诗于哥舒府上，半年了无音讯，老夫还以为没机会了。没想到哥舒将军回长安报功，终于看见，我心甚喜啊。”</p>
王震苦笑不已，从他对哥舒翰的评语来看，哥舒翰只把杜甫当成了求官心切的落魄文人。</p>
当然，事实也……的确如此。</p>
再加上历史上的记载，杜甫并没有在哥舒翰帐下效力的记载，很明显这次的投简历失败了。</p>
杜甫期待着王震的下文，他犹豫再三，委婉地说道：“哥舒将军说，唔——杜兄的文采极佳，诗文引经据典，非常的工整流畅，但，但哥舒将军说他没有你夸赞得那么好，言过其实了。”</p>
王震算是尽力地表达出来了，勉强让对方听了不那么伤心。</p>
杜甫闻言，喜色稍减，喃喃道：“原来如此，哥舒将军倒是谦虚了。可他十日即攻克石堡城，奋唐军之威武，老夫赞其‘军事留孙楚，行间识吕蒙’，这——这绝无过誉之赞啊。”</p>
王震安慰道：“哎，杜兄才高八斗，应当在长安当吏做官，何必求投边疆？你的诗文佳作，在我看来并不逊色李白。”</p>
提到李白，杜甫打起了精神，露出神往之色：“太白诗如蛟龙，思如泉涌，文章如神如魅，当代鲜有匹敌。当年待诏翰林，陛下亲为调羹，力士为其脱靴研墨，太白大笔一挥，便是清平乐，云想衣裳花想容，信手拈来……”</p>
王震只听得脸颊直抽搐。</p>
他非常有理由怀疑，李白跟杜甫不适合当官。</p>
李白也是个官迷，因为身份不能考科举，换了个方式得到了玄宗的接见，但是李白这人可不安分，喝酒喝得醉醺醺的起不来。</p>
举一个不恰当的例子，这就好比一个公司里的员工面试笔试各方面过硬，但在交代客户时就松散了，做不了几件实事，没事还爱迟到早退。</p>
这样的员工，天大的才华，做老板的不爱用，做皇帝的依旧不爱用。</p>
唐玄宗将李白赐金放还，就看出了他不是能在朝中任职的实干人才，送到民间说不定还能发挥诗仙的余热。</p>
除了李杜，还有孟浩然也是如此。</p>
老孟当年做客王维家中，恰好唐玄宗大驾临王家，把孟浩然吓得钻进了床底里。</p>
王维不敢隐瞒，同时也为了给孟浩然一次露脸的机会，以实情相告玄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