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刚喝了没几口,门外又有大批人马走动的声音,马蹄声由远及近,王韫秀眉头一皱:“不会又是冲咱们家来的吧?”</p>
“肯定是——”</p>
王震一骨碌地将甜汤喝完,擦了擦嘴角,将碗交给阿姐,轻笑道:“我在这待着,实在给阿姐添麻烦了。”</p>
话还未说完,门已经打开了,是被强行踹开的,数十名金吾卫一拥而进,把王韫秀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护在王震身前。</p>
“你们要做什么?”</p>
金吾卫个个神情肃穆,头顶、肩头都带着雪花,并不回答他的话。</p>
门外的一个老者走了进来,体态消瘦,双目有神,看官袍便知职位不小。只见他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王震身上:“王家阿郎,跟老夫走一趟吧。”</p>
王震拉开姐姐的手,上前踏了一步,问道:“敢问何事,官爷如何职称?”</p>
老者笑了笑,捋须道:“老夫是京兆尹,萧炅。负责管治长安城内的治安、巡查等事宜。听说你遇刺,最近又抓了几名歹人,要请你去认人,看是否是同一人,或者其中有无此人。”</p>
王震点了点头:“京兆尹客气了,你三品大员,位高权重,为了办几个歹人而已,有你亲自出马,还带了这么多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那个歹人。”</p>
京兆尹萧炅作为李林甫手下的人,不用说这是要抓他回去严刑拷打一番。</p>
萧炅听出他语带讥讽,笑道:“无妨,带走。”</p>
一语未毕,两名金吾卫一左一右夹住了他,王韫秀上前阻拦,却被禁军粗暴的推开,登时倒在地上。</p>
“住手!”</p>
王震登时怒了,瞪着那个动手推人的官兵,喝道:“真把我当罪犯了是么?你叫什么名字,够胆的就告诉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p>
那官兵一愣,给这样一喝,竟被震慑住了,“我叫张——”后面吞吞吐吐,没人听明白他究竟叫张什么。</p>
萧炅眉头一皱,“走吧。”</p>
王震回过头来,对着王韫秀道:“阿姐不用担心我,晚上不必留我的饭了——”</p>
话音渐远,人已在推搡下,被塞进了马车里。</p>
萧炅也坐在马车上,冷笑道:“王震,你还当真是有恃无恐啊,真不知是仗了谁的势?”</p>
王震本着嘴不贫,人当死的境地,询问道:“我背后所仗的人物,只怕京兆尹没资格问。”</p>
“我没资格问?”</p>
萧炅冷笑一声,随即道:“你想说,你仗着东宫的势力是吧?”</p>
“那倒不是,我跟东宫没关系。”</p>
王震嗤之以鼻:“我在朝中有人,一位宰相,一位侍郎,有二公相助,在长安城内不愁吃喝。”</p>
萧炅登时就笑了:“岂有此理?当着本官的面前,你也敢信口雌黄。”</p>
王震笑道:“我哪说谎了?说出来吓你一跳,长安城内谁人不知弄獐宰相,谁人不知伏猎侍郎?”</p>
此言一出,押着王震的两个金吾卫登时脸都憋红了,将这辈子最委屈的事儿都过了一遍,就怕当场笑出声来。</p>
萧炅脸色黑了下来,点头道:“很好,很好。你父亲王忠嗣,当年回长安受三司会审时,也是什么话都套不出来,守口如瓶。你最好有你父亲的一半本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