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涛入狱一夜,也只是让他单独坐在牢里等候发落。毕竟他身后可是李不予,没人敢对他动刑。 林惊涛在牢中苦思冥想了一整夜,觉得这件事玄之又玄。 他不知道到底是谁陷害自己。起先林惊涛认为是李不予陷害自己。但思来想去觉得不大可能。 第一,李不予只告诉林惊涛那十口大箱子里是很重要的东西,但从未告诉过他是兵甲和玄朝边防图。若李不予直接用这十口箱子来给自己扣上叛国罪名,那他相当于也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第二,世人皆知天音阁能快速起来是因为背后有李不予的支持。天音阁若倒了,李不予相当于损失了左膀右臂。而且天音阁若真的被扣上叛国罪名,李不予也会被殃及。 第三,那十口箱子早就被人劫走,这事虽是李不予的一面之词。倘若他说的是真的,那一定有一股未知的势力在针对天音阁乃至李不予。倘若他说的是假的,那就是刻意隐瞒这十口箱子的去处,更不可能让这十口箱子现世。 到底是谁劫走了那十口箱子?又是怎么得知那十口箱子的运送路线的?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其实让林惊涛最惊讶的是十口箱子里的东西——这兵甲尚且不论,这玄朝边防图若秘密送到辽国人手里,那玄朝将岌岌可危。 这哪是求和?这是卖国! 林惊涛在思想上也是站求和派的,他认为玄朝内忧外患,当务之急应该是安内。他也觉得打仗其实打的就是人力物力,若只是送些钱财换来安宁,对百姓而言,对国家发展而言都是件好事。若真要硬碰,不说玄朝到底能不能抵挡住辽国的骑兵,即使打起来也是两败俱伤。 倘若两败俱伤,此时的辽国内部铁板一块,但玄朝不同。玄朝各路叛匪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这大好河山。 西边还有吐蕃诸部正养精蓄锐。 西南还有一个叫大理的小国虽表面臣服于玄朝,但若玄朝势弱之后呢? 所以林惊涛在各方面都是支持与辽国求和的。 但是,他同意求和并不意味着他同意卖国! 林惊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也就那一瞬,他收回了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意。 就在他冥思苦想之时,有一人身披黑袍前来探视。 此人正是与李不予形影不离的全颖。 林惊涛先声夺人道:“为何陷害我?” 全颖反问道:“为何十口箱子会在你的扬州分堂?” 林惊涛道:“我正想问你们。” 全颖道:“李大人不可能陷害你,这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林惊涛眉头紧锁,他的声音略显沉重:“此计之毒,令人防不胜防。我想知道,李大人可有破解之策?” 全颖并未直接回应,而是转而提出了问题:“那十口箱子的秘密,你已经知晓了?” 林惊涛稍作沉默,随后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道:“是的,我已经知道了。” 全颖紧接着追问:“那么,你对此有何看法?” 林惊涛沉吟片刻,语气中带着对李大人深深的敬意道:“李大人智慧超群,我不敢妄自揣测他的决策。” 全颖道:“你不认为李大人这一举是叛国之举?” 林惊涛道:“李大人怎么可能叛国?” 全颖道:“那可是真正的玄朝边防图。” 林惊涛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道:“李大人此举一定有其它考量,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全颖笑道:“你果然忠心。” 林惊涛道:“天音阁能迅速崛起为江湖第一大派,这都是李大人的功劳。我自然忠心。” 全颖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待全颖离开后,林惊涛紧闭着双眼。 若真有人针对天音阁,那其实他在牢里算是安全的。 真正面临危险的,是在外的林玄儿和徐天佑,还有正在寻找他们的欧阳庆。 “也不知玄儿现在在哪?”林惊涛深深吸了口气,饶是风雨看尽的他此时心里也是一阵慌乱。 玄朝,朝堂之上。 一年未曾上朝的都督诸路军马公孙雄此时出现在朝堂之上。 他称病在家一年,不曾走出府门半步。 严帝威严地端坐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声音如雷贯耳:“有事速速禀来,无事退朝。” 公孙雄从众臣中步出,神色凝重地奏道:“启禀陛下,臣有紧急之事须要上达天听。天音阁涉嫌与辽国勾结,私下贩卖兵甲,更胆大包天地窃取我玄朝边防图,此乃罪不容诛。恳请陛下降旨,铲除天音阁,并将林惊涛九族尽数治罪。” 严帝闻言,面色骤变,怒火中烧道:“此事当真?” 李不予紧随其后,出列奏道:“皇上,此事确有发生,但其中疑点重重,牵涉甚广。臣请陛下准许,待臣彻底查明真相,再做公正的裁决。” 公孙雄冷声补充道:“李丞相所言甚是。玄朝边防图何等机密,天音阁虽势力庞大,但绝无可能轻易得手。此事背后必有高人指点,操纵一切。臣恳请陛下下旨,彻底清查。” 严帝听罢,怒不可遏,拍案而起道:“立即彻查此案!务必将幕后黑手一网打尽,绝不姑息。” 李不予俯首,忠诚之志溢于言表道:“臣愿为皇上分忧解难。” 公孙雄却嗤之以鼻,冷笑道:“谁人不知天音阁与你李府过往甚密,你来查案,岂能公正?” 李不予急忙辩解,声声焦急道:“皇上明鉴,臣与林惊涛虽有私交,却绝无私下勾结。若查实林惊涛果真有叛国之行,臣定当大义灭亲,绝无半点偏私。” 公孙雄冷笑道:“李丞相果真大义。只望查出幕后主使之时,李丞相还能如此大义凛然。” 李不予道:“公孙都督似乎已经知道了这边防图是谁偷出来的?” 公孙雄道:“我并不知晓幕后主使是谁,李丞相为何这副表情看着我?” 李不予道:“公孙都督称病一年不曾上朝,却在这个节骨眼上上朝了,当真巧得很。” 公孙雄笑道:“我若再不上朝,这金銮殿的顶都要被某些鼠辈给掀了。” 李不予怒道:“你怎能当着皇上的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严帝不想再听他们啰嗦,反正群臣吵来吵去永远吵不出一个结果,他早就腻烦了。 严帝不耐烦道:“天天吵除了吵的朕心神不宁,永远吵不出一个结果。” 李不予立马躬身请罪道:“扰了皇上心神,是微臣之罪。微臣罪该万死。” 严帝起身道:“此事就交由李丞相查办。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