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我了,搴哥,我以为你想不开。”宋野赶紧松开。 “多大点事,有什么想不开的。”沈时搴吹了吹冷风,整个人冷静了下来。 经过一晚,他再也没有了昨晚的愤怒、不甘,整个人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深深吸了口气,转身,拿过浴巾,往浴室走。 “所以,搴哥,你究竟怎么了?”宋野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彻底结束对祝肴的依赖,我和她所谓的十五天,也到此为止了。” 沈时搴说完,“砰”地关上浴室门。 宋野呆在原地。 解脱了?那挺好啊! 他早就觉得什么脱敏期不靠谱,搴哥这几天哪叫脱敏期啊,完全就是热恋期啊。 可他真的能到此为止? 这不跟热恋期戛然而止一样。 看这自虐的架势,有点难啊…… - 酒店二楼餐厅。 餐厅里,霍老爷子吃着早饭,郑管家在一旁陪着。 霍老爷子吃着丹麦酥,叹声气,“本来打算让时搴和吴家那闺女多接触,可吴家那闺女被那臭小子吓到,昨天一天都没敢和我们一起。” 郑管家笑着道:“老爷子,你就别挑刺了,这次出来,二少爷和四爷都在,儿孙陪着度假,这已经很好了。” 郑管家劝说有效。 霍老爷子挑了挑眉,心情又好了。 隔了两桌远的位置,霍宵、宁远、宁泱泱坐在一起。 沈时搴洗漱好,进了餐厅。 此时他换了一套休闲运动衣,眼睛上也完全没有了黑眼圈的印迹,又是一副翩翩贵公子,矜贵清冷的慵懒模样。 吴月溪的敷眼贴,效果绝佳。 沈时搴目光在餐厅里看了一眼,径直走向霍宵。 宋野还正在看手机,边乐呵边打赏,一抬头,沈时搴已经走远了。 “搴哥,搴哥……”宋野赶紧跟上去。 沈时搴坐到霍宵的对面,缓缓吐出平淡而沉的两个字: “小叔。” 他目光只淡淡落在霍宵身上,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宁远和宁泱泱的存在。 “时搴。”霍宵浅浅抿了一口鲜虾粥,语气不疾不徐: “太晚了,大家都在等你,明日早些。” 服务生见沈时搴和宋野落座,立马又添了餐具,替两人盛了粥。 宋野肚子早饿扁了。 尤其被沈时搴早上那样子吓了一遭,更饿了,拿上筷子开动。 霍宵抬手,夹了放在沈时搴身前的一盘小菜。 “是啊,我是晚了。”沈时搴散漫地笑了声,修长的手拿起菜盘。 往霍宵身前一搁,半是放,半是扔。 发出“砰”一声响。 “小叔,喜欢吃你就多吃,没人跟你抢,”沈时搴懒懒地语气微冷,一字字道: “抢,也抢不过你。” 沈时搴的语气不对,宁远抬头,奇怪地悄悄朝沈时搴看去。 霍宵盯着被几乎是“扔”来的一盘菜,放下手中筷子,掀眸瞧去对面: “时搴,你这是做什么?” “小叔,你先说说,你昨晚消失的十几分钟,做了什么?”沈时搴后背往椅子上靠,单手放桌上,指尖缓缓敲着桌。 节奏不快不慢,姿态悠然。 沈时搴这一问,让宋野顿时也抬起了头。他只知道沈时搴是因为彻底和祝肴结束,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一听,似乎是和霍宵有关? “时搴,”霍宵眉峰轻拧,深邃的眸光有些淡: “我做了什么,与你,有什么关系吗?” “既然和我没关系,那说说又何妨?”沈时搴抬眼看去,直视上霍宵的目光。 周遭空气凝固。 宋野也不敢吃饭了,眼睛骨碌碌转,在两人间来回。 宁远也挺直了背,有些紧张。 “阿宵,你不是说昨晚是有什么正事吗?我也好奇,你就说来听听呗。”宁泱泱笑着挽上霍宵的手臂。 “泱泱,不过小事,也没什么必要说。”霍宵侧眸,嗓音温和。 “哦,好吧。”宁泱泱没再问,低头吃饭。 “没有必要说,就是可以说。”沈时搴冷冷瞧去,散漫问:“小叔,昨晚你去了哪里?怎么就消失了十几分钟?” 沈时搴接连问。 仿佛不得答案决不罢休。 宁远赶紧道:“时搴,我们先用餐,霍伯伯估计也快用完餐了,我们就得出发了。” 宋野爱吃瓜。 可这明显一点就即将点燃炸弹的氛围,不是他吃瓜的时候。 他也笑嘻嘻地劝道:“搴哥,这粥不错,你尝尝,等会儿还要爬山,体力消耗大,你也不能饿着肚子。” 这时,霍宵站起了身,环视餐桌,淡淡道:“我已用好餐,先回房拿点东西。” “好,阿宵。”宁泱泱应道。 “那你先去,我等会儿陪着老爷子和泱泱,在酒店门口等你。”宁远说道。 霍宵点点头,转身离开。 “呲啦”—— 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地面的声音。 是沈时搴,也跟着起了身,随霍宵身后而去。 两人刚过餐厅的拐角。 霍宵便在这清冷无人的走廊站住,回身,直视着沈时搴: “时搴,你今天究竟有什么事?” 他早已察觉沈时搴跟上来。 才没上电梯,而是到了走廊。 霍宵站定时,黑色西装处处笔挺,一丝褶皱都没有,气质冷沉而孤傲。 沈时搴细细审视眼前的人。 心里细细密密的疼痛就重一分。 祝肴究竟看上他小叔什么? 是这副皮囊? 可自己明明也不差! 是家世? 他沈家跺跺脚,哪家敢吱声。 是性格? 他和小叔的臭脾气,那不是半斤八两? 他不比小叔差的。 他不比小叔差! 所以,昨晚会不会是他太着急,太上头,误会祝肴了?也许两人根本没发生什么? 他想再证实! 沈时搴越想心脏越疼,心脏隐隐酸涩难忍,面上却疏懒散漫地问: “小叔,昨晚十几分钟,你究竟去了哪儿?有什么好藏着掖着。” 问完,沈时搴的心陡然就提了起来。 他怕听见某个确定的答案。 “时搴,你是在跟踪我,还是在跟踪肴肴?你知道我昨晚去她房里,你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霍宵深邃的眸眯了眯,磁性声线浅淡: “是想问我,昨晚有没有和肴肴睡过?” 沈时搴的手,紧张而缓慢地握成了拳。 呼吸停了一秒。 注意力全放在霍宵即将说的话上。 “时搴,”霍宵平静地笑了笑,静静凝视着眼前的小侄子,眸光微冷: “孤男寡女,肴肴又娇软可口。” “我,也不是圣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