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承纲的暴吼一出,场面顿时安静。 ‘我是太子!’ 惨烈的行刑场景,本就令现场的嘈杂下去了很多,郦承纲这一吼,几乎是让靠前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众人先是一愣,而后便是不屑和讥笑。 “这…这么快就精神错乱了?” “可能是太痛苦了吧,胡言乱语了都。” “好惨好惨,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谁说不是…这才几刀,人就疯了。” “……” 人群安静之后,又轰然爆发出一阵嘈杂。 没有人会相信,绑在行刑柱上的会是太子,甚至连生出怀疑的人都很少。 太子此刻,在观刑台上的垂帘后面观刑呢。 但生出怀疑的人再少,也是有的。 第一个心里“咯噔”一下的,就是红袍宦官,此前看犯人,他就感觉有点像是太子,经他这么一喊,是越看越像。 第二个心里“扑通”一下的,便是行刑司都尉,白三刀了,之前他感觉犯人脸像是变了,现在这么一吼,他不往那方面去想都做不到。 除此之外,还有几名护卫的高手也对视了一眼,而后本能的用余光瞥了垂帘后面一眼。可惜垂帘间隔,根本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穿着太子龙袍没错。 只不过相对于前面二人,他们的怀疑只是本能,当看见垂帘后面有人的时候,又放下心来。 “大胆刺客,若是畏惧这刑罚,又何必当初?”白三刀怒斥,而后闪电般将堵嘴布又塞回了郦承纲嘴里。 与此同时他本能的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郦承纲,结果是越看越心惊。 身为行刑司都尉,他远远的见过太子几次,仔细回忆,眼前之人是越看越像。 这要万一真是太子? 想到这种可能,白三刀不由打了个寒颤。 把太子当犯人剐了? 这是什么概念? 诛九族? 剐九族都难赎的重罪! “不能,这绝对不能!”白三刀暗暗祈祷。 而这时和他一样心情,还有红袍宦官,心思忍不住就往哪方面去想。 没办法,怕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怀疑如百爪扰心一般,红袍宦官忍不住,思虑一瞬,他寻了个“犯人胡言乱语,再加割舌刑”由头,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拨开垂帘走了进去。 作为郦承纲的近侍太监头领,也就只有他,才有无诏掀帘禀事的资格。 然而掀帘走入的瞬间,红袍宦官可谓是从头凉到脚。 只见太子郦承纲的主位上,坐了一个人,身穿太子龙袍,左手抓着壶,右手端着杯,嘴里还叼了个大鸡腿。 两人四目相视,就这么愣住了。 红袍宦官认得这个人,就是之前通缉的刺客,那天晚上还是他领着人送到太子寝宫的。 化成灰,他都认得。 而魏武呢,纯属是没来得及躲。 监牢关了许久,饿了好几顿,专心致志正填肚子呢,这穿红袍的太监,就闯了进来。 “怎么办?” 魏武和红袍宦官同时升起相同的念头。 红袍宦官本能的是想要立刻捉拿魏武,将功赎罪,然而这个念头还没完全升起,就胎死腹中。 理由很简单,太子已经被割的惨不忍睹,若是让人知晓太子被剐,亦或者太子活下来。 那自己……绝对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太了解太子禀性了,他的威胁,从来就不是威胁,而是真的会这么做。 完犊子了! 彻底完犊子了! 他不明白太子是什么时候和这个人掉包的,但事实就是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 “那个…坐下吃点儿?” 魏武见红袍宦官一没动手,二没退走,一脸震惊的脸是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索性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