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其中关窍,巴律猛地扔掉烟头,掏出电话给彪子打了过去。 “律哥。” “彪子,快,把占蓬老婆孩子先带走,他如果被抓了,还能撑到我们找到他,可是如果雅娜和孩子被抓了,占蓬一定会拿命保他们,快——” 男人急的双眸充血,拿着手机的大掌骨节泛白。 挂了电话 ,连忙给吴猛拨了过去。 “又怎么了?”那边吴猛明显已经烦到了顶点, “猛哥,占蓬不见了。”巴律开门见山。 对面沉默了十几秒,“八成是出事了。” “猛哥。我们之前可能把事情想的简单了,想要占蓬的人,不是泰勒。” “嗯,泰勒即使想要占蓬的命,也是为了缅北的d路,我们放出的信号足以让他考量再三,放下冒险的想法。 但是现在的情形看来,想要占蓬的,另有其人,缅北那些人虽然恨占蓬,但也没胆子漂洋过海去国寻仇。” “猛哥,我得去救占蓬。”巴律最终将想法说了出来。 “不行,你的身份,去了国,就是那帮人射向我心头的子弹,阿律,我宁可给占蓬开追悼会,也不能拿国家利益冒险。” “猛哥——”巴律目肿筋浮,额角青筋整个凸了出来,低声咆哮, “占蓬是我兄弟,从会爬就一块玩大的兄弟,在战场上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你让我看着他死,那不如直接让我去死。” “你老婆肚子里刚怀上你的种,你他妈就想着死?”吴猛也怒了。 “那也总比让我儿子有个见死不救的孬种爹好,”他抹了把脸, “猛哥,要不你就再掳一次我的官帽子,干脆一撸到底,把我赶出军队,我去救占蓬” “你他妈当国的情报部门是吃干饭的?别说我们,就是华国和俄罗斯,吃了他们多少亏?给老子老老实实待着,占蓬的事,我再想办法。 狼崽子,你他妈这个时候敢给老子捅娄子,我抽了你的筋。” 挂了电话,男人气极,手背青筋叠起,猛地摔了电话,手机碎屑迸溅四周,承担男人无边怒气。 不远处已经看了一两分钟的南溪秀眉拧了拧,吩咐佣人将自己从华国带来的金银花拿过来。 巴律调整完心情,抹了把脸走进客厅。 小妻子安静坐在茶台边泡茶,身着豆青色真丝吊带,外面披着件月白色的披肩,不施粉黛,松弛又优雅,躁郁的心情瞬间如沐春风,迈步走了过去。 “老婆,干啥呢?” “以前,夏天的时候,爸爸都会回家几天,但是他和爷爷不对付,两个人总吵架,每次爷爷生气,我就给他泡这个茶。”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像是迎风不争春色的玉兰花,只那么静静开在枝头,就让人移不开眼。 小妻子素手慢慢将冻着顶级龙井的冰块用竹夹夹在杯子里,再放几朵金银花,浇上两小勺蜂蜜,然后,银勺搅弄,等冰慢慢化开,冰化成水的过程,中和了茶叶中的涩味,只留下春芽特有的沁香,慢慢和蜂蜜融合,激发出金银花的药性。 中南半岛的燥热在此时成了这杯茶的一部分,不再那般咄咄逼人,等到最后,杯中所有的食材浑然一体,女人才将精华的茶水倒进了公道杯,随后沏入汝窑杯中,递了过去, “老公,尝尝。” 这个过程并不短,向来没什么耐心的男人,猛哥亲华,已经让他们和缅甸国会很多人不满,你去,不就等于把猛哥的软肋送到对方手里让他们拿捏么?” “这些我都知道,宝贝儿。”男人此刻心火又烧了起来,“可是让我看着兄弟送命而无动于衷,我真的做不到……” 他双手扣着短发,为了克制情绪整个人都在微微的抖。 南溪看着他痛苦模样,说不心疼是假的,抿了抿唇,“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 巴律闻言,猛地抬头,泛着血丝的眸子盯着小妻子,“宝宝——” “牛眼别这么看我,恐怖死了~”她嫌弃瞪了男人一眼,喝了杯茶压惊。 手里沾过人命的军人,眼神中的肃杀之气不经意间流露的时候,甚至让普通人根本没法招架,何况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即使那个人是宠自己入骨的丈夫,但是有那么一瞬间,南溪还是心跳慢了半拍。 “我错了,宝贝儿。”男人眨了眨眼,连忙起身,将小妻子抱上大腿,自己坐在她方才坐着的圈椅上,脑袋靠在她起伏柔软之中, “老婆,你这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你放心,等我把占蓬弄回来,一定狠狠敲他一笔给咱崽子当出生礼物,不会让老婆白辛苦的。” 南溪叹了口气,将男人脑袋推出来,捧着他俊脸,抿唇, “我不希望占蓬出事,但是我有私心,更不想你冒险,我……” “我知道,宝贝儿……我都知道,你怕我出事,”男人脖颈前倾,啄了啄她唇瓣,黑眸坚毅, “可是,溪溪,我是男人,就得有个男人样儿,看着兄弟去死无动于衷,将来我怎么跟崽子说?他阿爸是个孬种?看着好兄弟死在了异国他乡? 何况,占蓬的老婆孩子还在国,我不可能看着他们一家子死在那儿,将来怎么跟占战交代?他叫我龙叔的,宝贝儿。” 小女人润眸含泪,带着哽咽,“那你发誓,一定会活着回来,一根头发丝不少的回来。” “我发誓,宝贝儿,我发誓。”他抱着小妻子,呼吸急促,喉结剧烈滚动,“我一定活着回来,老子这么漂亮的媳妇儿还没睡够呢。怎么舍得死。” “混蛋……混蛋。”小女人伸手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