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聚在这里干什么呢?” 汪轶鸣有些疑惑的扒开站在最外围的王吉和程启; “大人,大家伙儿都在排队学开船呢。” “什么?”汪轶鸣看着正一脸期待,不住搓着手的王吉; “是啊,大人,这大家伙都在排队上手,每一人都能开一炷香的时间。” 同样满眼期待的程启补充说道; 这么受欢迎的吗?引起众人好奇汪轶鸣早有心理准备,可是所有人都这么积极学着开,这倒是没有意料到; 又扒开挡在自己前面的祝方和孙明,向前挤去,手刚搭在前方胡克的肩膀上,想扒开他,自己再继续往前; 不想对方头也不回的一甩肩膀,不耐烦的说道:“别挤!想开排队去!” 见此汪轶鸣也是一顿,没好气的摇头笑笑,再次抬手轻轻拍了拍其肩膀; “不是说嘛!排…队…” 原本不耐烦,还有些气愤的胡克一转脸看清拍自己肩膀的竟是汪轶鸣之时,一下惊在了当场; “大…大人,对不住,俺…” 汪轶鸣笑笑,摆摆手打断说道:“没事没事,让我过去一下。” “呃…好,是!大人。” 说着忙侧身给汪轶鸣让出道路,还不忘推了一把刚站在身旁的孙明; 此时汪轶鸣才看清,正在掌舵开船的不是别人,正是咱们大明英明无比的崇祯大帝; 只见他聚精会神盯着前方行驶的海域,双手握着舵盘; 一旁王承恩、方正化、鲁四侍立在侧,黄应祖紧盯着仪表盘和海图,而陆兴则是举着高倍望远镜进行观测。 “信哥。” “鸣弟,你来了?”崇祯略微转头,眼睛依旧盯着前方应道:“睡的如何?昨夜可是累坏了吧?朕在学开船,有事待会儿说吧。” “嗯,好。” 汪轶鸣向前走近几步,拿起高倍望远镜,向外看了看,又通过表盘、罗盘、六分仪等仪器确认位置; 还好,虽然自己一觉睡了五个多小时,但是由黄应祖和陆兴紧盯着,并没有偏离航向,看来今日夜间赶到登莱应是没什么问题的。 “干的好!老黄、兴哥,行驶了这么久都没偏离航线,两位哥哥辛苦了。” “哈哈…鸣子,有你教授的方法,咱和陆兄弟盯着,肯定不会走偏了路。” “轶鸣师弟,为兄这可是又得你一真传啊;哈哈…” “哈哈…啥真传不真传的,我还期待在座诸位兄弟都能学会了呢。” “嘿嘿…鸣子,咱们前两班的六个兄弟都跟着你学会了最基本的,这船这么大,还有好多东西都不懂,你可还要接着传授啊。” “嗯,那是自然,学着开动它不难,但这里面确实还有好多东西要教;现在只是普通的航行,只要不偏离了航线就行。” 扫视看了看四周整个驾驶舱内外的三十几号人,汪轶鸣点头笑笑;对着众人继续说道:“这船上需要的岗位是很多,后面打起仗来可不是现在只开个船这么容易。” 众人相视看看,又纷纷点了点头; “想学开船这很好,可是总不能都同时学,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开;” “程启、孙明、胡克、王吉;” “在!大人。”听到汪轶鸣点名,四人一愣,忙抱拳应道; “你们几个要轮上还早呢,跟我去厨房去准备饭食,都这个时辰了大家伙儿都还没吃饭呢,这回算是早中饭合一起了。” “是。”四人听了心情略微低落的轻声应道; “你们也不要丧气,这到登莱还得八九个时辰呢,你们做两顿饭,不至于排不上,再说我还有其他任务交给你们呢。” 听此,四人再次有了精神,提高嗓门应诺,“是!大人。” “祝方、王斌、王强、佟发;” “在,大人。” 听到汪轶鸣的点名,四人忙上前抱拳应诺; “你们四人准备,等一会儿跟我去看舰炮。” “炮?” 祝方这个曾经的炮手一听有炮让他使用,顿时眼睛放光,不由的兴奋起来; “大人,您说是让俺们四人去操炮吗?” “嗯,”汪轶鸣淡淡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既然要做好海战的准备,没有炮怎么能行?只是这是新型的火炮,准确的说应叫舰炮;和你们之前见过的炮都不一样。” “哈哈哈…太好了,大人,俺原本就是炮手,善于操炮放炮啊;您放心,不管是什么样的炮,俺一定学的快,打的准;一定不会让大人您失望的!” 祝方得知汪轶鸣要他负责操炮,心中欢喜之余,又手痒难耐;高兴的直拍胸脯保证自己不会让汪轶鸣失望。 看着这家伙抓耳挠腮的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了的样子,汪轶鸣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给正专心致志开着炮艇的崇祯打了个招呼便带着程启四人先出了驾驶舱; 炮艇上还有一间烹饪室,近现代厨房用具已经俱全,甚至还有储存新鲜蔬菜和肉食的小型冷柜和冰箱; 将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教会几人,就由着程启带着王吉、胡克、孙明三个去准备饭食了。 这偌大一艘炮艇上还有不少设施需要人手尽快学会、熟悉使用和操作; 艇首得一门k22 三寸762毫米轻型舰炮、后侧的一门四十毫米博福斯高炮、还有一座厄利孔二十毫米双联机关炮; 这些火力放在二十世纪初也就是能做个海岸警备巡逻自卫,可是放在明末妥妥的纵横四海,无人能敌; 不说k22的762毫米轻型舰炮可以一发一船小朋友,就是博福斯或者厄利孔这两款不论是射程还是威力,就现在这木质风帆战船的时代那都是极其恐怖的大杀器;即便再过两百年也是海上无敌的存在。 k22三寸炮汪轶鸣就是要交给祝方这个前大明辽东炮手使用的,加上王斌、王强和佟发的协助,和自己的教导;汪轶鸣相信孔有德、耿仲明,就算再加上那尚可喜,他们一众叛徒片板都别想到得了辽东。 刚让祝方等人熟悉了k22舰炮,程启已经将饭食准备好了;由于所谓的餐厅面积很小,只能轮流前往用餐;崇祯、王承恩、鲁四、方正化等人只得依依不舍的交出控船的舵位,先行用餐; 汪轶鸣又将黄峰楼、雷虎、刘齐远三人安排在博福斯四十毫米高炮炮位,宋焕带着杜猛、张晨负责厄利孔双联机炮; 而黄应祖、陆兴和史憧,再加上灵猴儿已经是驾驶舱内,驾驶、观察、定位导航的核心人员了; 茅冲、郑豪、张枭、丁佳、郭海即李山则是负责轮班、后勤和机动支援。 看着汪轶鸣带着众人不停忙碌安排各个岗位; 崇祯也只能干看着,时不时就去接替驾驶一会儿炮艇;王承恩、方正化和鲁四也识趣的去学着看仪表盘、六分仪,甚至去轮班负责警戒观察; 估计是被崇祯暗示过,章豪等四人总想着帮些忙,可却始终插不上手;搞得四人也是十分尴尬; 汪轶鸣也只得对其宽慰说,一旦打起来,每个人都会很忙,根本不会有人能闲下来; 要知道这艘炮艇满编岗位可是八十一人,可如今现在满打满算在这炮艇上的人数也只占满编的四成,又怎么可能一直会有闲下来的机会。 眼看距离登莱越来越近,虽然炮艇上的三个炮位的兄弟已经在汪轶鸣的手把手的教学和指导下知道如何操控射击、瞄准、配合装弹,但是,始终并未开射一炮,或尝试射击,汪轶鸣只能让他们先熟悉配合操作流程,至于实弹,还是战场上边打边实践练习吧。 这也是无奈的事情,汪轶鸣虽有信心凭此炮艇可以完胜这个时代的任何舰队,可是现在合格的船员、炮手只能现场教学,时间又十分紧迫,也不知整艘炮艇上的库存弹药够不够这次对敌的。 天色再次渐暗,看样子最多再航行一个时辰便又要天黑了; 经过侧位核准,距离登州也只需两个时辰便可抵达。 海面上风平浪静,一路下来都未看到一只船; 天逐渐黑了下来,炮艇上再次灯火通明; 早早吃过晚饭,轮值下来的兄弟不是在熟悉今日刚刚学的炮舰上的各种设施装备,便是进入舱室休息,养精蓄锐。 每个人都知道很快便又要迎来一场大仗,而且是他们从未接触过的海战。 汪轶鸣拖着略微疲惫的身子走进舱室,又休息一会儿;灌了一瓶可乐,刚点上一支香烟,崇祯便也独自走了进来; “鸣弟,准备的如何?今日见你教那些兄弟们操炮,可也未见你们真正打出一炮,如此真的能行吗?” 按下刚要起身行礼的汪轶鸣,崇祯便单刀直入的问了起来; 给其递上一支香烟,汪轶鸣无奈的苦笑摇了摇头, “不知道,大抵是不太行的。” “那…这…”崇祯身子一怔,眉头紧锁的望着汪轶鸣, “这眼看就快要到登州了,鸣弟,若是不行,可如何对敌啊?” “呵呵…不瞒信哥,这船上的武器看似不多,但绝对是海战利器,不夸张的说,即便遇上上百敌船,哪怕都是弗朗基红毛人的大型盖伦战船,凭此船的坚固、快速灵活和船上的各种武器,小弟能杀个七进七出,即便是将其全歼也是大有可能的。” 顿了顿,深吸了一口烟,呼出烟雾,汪轶鸣再次叹了口气, “可惜,兄弟们接手时间太短,对于海战来讲,几乎是一片空白;武器虽犀利,可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储备进行实弹操练;” “这时间紧迫,又是赶鸭子上架,兄弟我现在也是心中没底;可大战在即,又不能卸了兄弟们的士气,只能积极准备,多加鼓励,尽人事吧。” “现在能做的便是利用船速灵活机动的同时,领着他们在实战中学习如何战斗;希望他们能尽快掌握并适应这些武器。” 闻此,崇祯也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又低头吸了一口香烟; “信哥,你就放心吧;这次咱们争取在登州城内将逆首全部拿下,剩余东江叛军则是能招抚的招抚,如若不能则再行剿灭便是;海战则是最后最坏的选择罢了;而且旅顺的黄龙黄总兵也会派水师伏击堵截孔有德等人去投建奴的,至少他这也是能给咱们争取了时间和机会。” “鸣弟所言甚是;朕也希望这次能在登州城内便将这帮叛逆彻底解决。” 叹了一口气,崇祯神色略微缓和;抬眸看着汪轶鸣笑了笑,又转换了话题道; “鸣弟,朕看你每次行动都穿戴着特殊的服饰,这些衣物样式奇特,朕也只是见鸣弟穿过,难不成这些服饰有什么特殊之处?” 汪轶鸣没料到,此时崇祯会突然聊到穿着上面; “如信哥所言,这些服饰确实有特殊的地方;倒不是咱们大明的衣衫不好,恰恰咱们大明的服饰具有咱们华夏汉家几千年底蕴的加持,华贵无比,也极为讲究,只是穿戴上繁琐,对于我个人来讲在行军打仗时有些不便;而臣弟这些衣物是经过臣弟自己所需进行改良设计的,虽与咱们大明的服饰相比有些显得另类,但是却便于作战和行动。” “嗯,原来如此;”崇祯略有所思的缓缓点了点头,“朕看这次和你来的那帮兄弟所穿服饰也是出于鸣弟之手吧?” “嗯,正是,信哥,这都是为了这次平叛,臣弟特意给他们准备的。” “嗯,呵呵…”崇祯玩味一笑,道:“那如此,鸣弟可不能厚此薄彼;莫非朕这个义兄,鸣弟就没想着准备?” “这…”汪轶鸣有些吃不准崇祯这脑回路,万万没料到此刻崇祯会突然对这些现代军装感兴趣; “要说这些服饰并非没有准备,只是之前不知信哥你们能不能接受,所以臣弟才没有拿出来。” “哈哈…这么说还真是有的,莫非还不止朕有,连王承恩、鲁四和方正化他们都有?” “呃…有,就是不知他们会不会穿…” “穿!必须穿!”崇祯大笑一声,击掌说道:“朕都穿了,他们敢不穿?” “嘿嘿嘿…对对对,他们敢不穿?”汪轶鸣听此也是一脑门儿的黑线,面上却也只能陪笑附和着。 系统中的军装确实不少,但是那些汪轶鸣还另有用处,不适合给崇祯他们穿; 只能在这艘炮艇上找了; 选来找去,一套美军灰褐色海军军官棉布制服套装最是适合崇祯,至于其他人也只能穿那一身藏蓝色的水手服了; 在崇祯的强制命令下,鲁四、方正化、王承恩才不情不愿的穿上那整身的水手制服;而章豪、章程、许信、邹展四人却没什么抵触情绪,爽快的便穿戴了整齐; 无论船形帽、大檐帽还是水手戴的两款无檐帽,汪轶鸣都没给他们佩戴; 不过军靴和帆布绑腿却都备齐给每一个人; 再一个便是给几人寻配钢盔;其他几人倒是还好;一早汪轶鸣便打算给他们就佩戴英制k2碟形头盔;但是崇祯却不能和他们一样;必须选一款不同的,防护性更好的;汪轶鸣最后决定给崇祯佩戴无论防护性还是外观都更好一些的美制1型头盔。 正当汪轶鸣兴致勃勃的给几人换军装,准备拿出最后一件防刺背心给崇祯介绍并穿戴之时,黄应祖却突然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脚刚迈入舱室,也来不及给众人打个招呼,便略带焦急的对着汪轶鸣喊道: “鸣子,你快来确认一下,咱们应该是到登州海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