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不可呀!” “皇爷,请三思啊!” “请圣上三思啊!这万万不可啊!” 王承恩、方正化、李若链、鲁四和章豪等四名护卫纷纷慌忙跪下,嘶声哀叹苦劝崇祯; “圣上三思啊!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登莱战乱,叛军虽损失惨重,可实力依然不可小觑!” “陛下啊!那晋商范家和靳家还在为叛军提供粮草物资,如今又替其收买汇聚了多少山贼草寇尚不清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陛下!” “皇爷,若是皇爷不放心,奴婢,奴婢替您去,奴婢保证一定将孔有德等贼子的首级带回来!” 听崇祯突然说要随自己一同前往登莱平叛,汪轶鸣只是因意外而感到震惊,却不想,还没彻底反应过来,眼前几人竟是跪倒一片,苦苦规劝崇祯不要因一时冲动而犯险。 此时这场面倒是让汪轶鸣尴尬不已,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别扭的不得了; “信…信哥,呃…皇…皇兄,圣上…这”汪轶鸣缓缓屈膝,想着要不自己也跪一个; 靠!这屁事儿搞的… 腿刚刚弯曲一半,却被崇祯一把拉住; 皱眉望去,只见崇祯眉头紧锁冲着自己微微摇了摇头;也只得又站直侍立在崇祯身旁; 尼玛,崇祯啊崇祯,你刚弄了几把枪就不知道了深浅了,居然浪的要跟自己去登莱平叛;你飘了,真特么飘了;你闹成这样,现在如何收场?自己又如何自处?要是让那满朝文武知道是跟自己去的,自己还能不能封爵倒是无所谓,可把自己弄到风口浪尖上,你这是不地道,不讲究啊! 汪轶鸣心中一阵腹诽,满腔郁闷无处宣泄。 “尔等无需多言,朕意已决!”崇祯对着面前跪在地上的几人一挥衣袖,厉声喝道。 “此事朕绝不会更改,尔等也不可将此事传扬出去;倘若泄露出去,尔等有一个算一个,皆不轻饶!” “皇爷…” “陛下!” 崇祯历时冷哼一声,双眼怒目圆睁瞪着下跪的几人, “尔等莫非要忤逆朕,抗旨不尊不成?” 闻此,地上下跪几人不禁感觉脊背生寒,冷汗直冒; “臣等不敢!” 崇祯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人,冷哼了一声; “此事就这么定了,都起来吧。” 无奈,几人自知已经无法再劝住崇祯,面面相觑一眼,战战兢兢的缓缓站了起来; “鸣弟,找个地方,你我兄弟单独谈谈。” 崇祯微微呼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又对着汪轶鸣缓缓说道。 “是,信哥。” 汪轶鸣又望了眼李若链和方正化几人,微微耸了一下肩,领着崇祯去了自己居住的房间; 几人见此也只得拉开一些距离跟在其后; “王承恩、鲁四、方正化,你等看住那轻机枪,不得有失。” “是,奴婢遵旨。” 三人为之一顿,呆立在原地;双手抱着歪把子机枪的王承恩不禁也微微攥紧了手中的机枪; 看了身后几人一眼,汪轶鸣也是摇头叹了口气,将崇祯请进房间,又紧跟其后,反手关了房门。 见门一关,崇祯收起之前总板着的那副面孔,随意的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水,也不顾是冷还是热就灌了一大杯; 汪轶鸣看着崇祯这举动,也是松了口气,坐到崇祯身旁,替其倒上一杯茶水,又给自己也倒了上一杯,拿起,仰头饮尽; “鸣弟,”崇祯也没等汪轶鸣说话,反倒是他率先直接开口了; “咕咚咕咚…呼…” 汪轶鸣放下茶杯,用衣袖略微擦了嘴,微笑着看向崇祯; “皇兄,您请说。” “嗯…”崇祯略微停顿,又再次对视上汪轶鸣的双眼, “鸣弟,朕…朕这次打算与你等一同去往登莱平乱,你…你对此是否也反对朕亲身与你们前往?” 汪轶鸣听此摇头苦笑两声,又再次看向崇祯; 心想,估计是刚刚见到机枪威力,一时热血上头就做出了那番决定;此时冷静了下来,却又犹豫了; “皇兄,其实臣弟谈不上什么反对不反对;臣弟是臣,您是君,从这个方面讲,臣弟觉得您最好不要去,风险太大,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臣弟和臣弟的这帮兄弟怕是万死也难以辞其咎;” 崇祯听此顿时眉头紧锁,似有不满; 可汪轶鸣却没因其脸色的变化而停下,继续讲道:“可臣弟,还是您的兄弟,您是兄,臣弟是弟,虽然依旧不愿您涉嫌,但是并不想武断的就否定您的决定;臣弟认为您做出这个冒险的决定定是有所考量;” “那话怎么说来着?哦,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更何况您是天子,是这大明王朝最至高无上的君王;可是您还是做出了想与臣弟一同前去登莱平叛的决定;” “臣弟不想只尽臣子的义务,规劝您不要亲身犯险;臣弟也想像兄弟一般先听听您决定要亲自去平叛的原因和想法是什么;臣弟再给出自己的意见,倘若皇兄坚持要去,臣弟不会反对,臣弟会想尽办法去完成皇兄的旨意,臣弟虽然不敢保证皇兄安危能万无一失,但臣弟可以保证在臣弟和臣弟的这帮兄弟倒下之前,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到皇兄一根寒毛。” 崇祯听此缓缓点了点头; “鸣弟,你可知这登莱叛军的由来?” 汪轶鸣也是微微点了点头; “朕从登基之日起勤政节俭,这些年内忧外患、各处天灾不断,国事如此艰难,朕省吃俭用,左右腾挪,好不容易凑齐了军费和军饷,朝廷花费如此巨大代价才组建了这么一支火器新军,不曾想,孔有德这逆贼居然率军叛变了,竟还想带着这支原本要用于抗击建奴的新军去投奔建奴。” “这是多么滑稽?多么讥讽的事?花朕紧衣缩食省下的银子,却要背叛朕,这是打朕的脸啊!朕没有亏待他们,大明也没有亏待他们,可他们却叛变了;这是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背叛朕?朕想不通。” 汪轶鸣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点着头附和着; “朕就想当面问问他们,问问他们这样做,他们对得起朕吗?对得起大明吗?他们的良心何在?” “朕很愤怒,朕,恨啊!朕恨不能亲手杀了这些叛逆!” “所以皇兄因此就想亲赴登莱平叛?” 崇祯点点头,但又随即摇了摇头; “朕并非一定要亲自手刃逆贼,只是朕想去看看,想亲耳去听听他们为何反叛,朕需要他们给朕一个交代…” 看着崇祯那犹豫,又十分不甘的表情; “皇兄,臣弟懂了,臣弟理解您。”汪轶鸣微微点头说道; “呃…鸣弟…” 崇祯有些诧异的望向微笑看着自己的汪轶鸣; “皇兄,臣弟不知道如何劝您,也不用劝您,无论皇兄最终与臣弟去不去登莱平叛,臣弟都会帮皇兄的。” 崇祯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皇兄,臣弟只是希望皇兄若是决定要与臣弟一同去往登莱的话,还请皇兄答应臣弟三件事。” 二人静静相互对视片刻,崇祯却未露出不悦的神情; “好,那鸣弟但讲无妨。” 汪轶鸣也不犹豫,伸出一根手指,道:“这豪他们四个,人,你们也都认识,甚至也都比较熟悉。” 没想到第一条,崇祯居然这么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还有呢?” “呃…第二嘛,臣弟知道,不管最终如何,皇兄是不可能饶恕孔有德、耿仲明等为首叛贼的,臣弟也没十足把握就一定能在乱军中将其活捉,臣弟是希望皇兄给臣弟便宜行事的权利,若事不可为,臣弟可果断将一众逆首尽数击杀;倘若臣弟成功将其活捉,待皇兄亲审完,也请皇兄将其交与臣弟亲手处决…” 汪轶鸣此刻也不知这个条件提出,崇祯是否会多想些什么,说实话,前面的还能被理解,后面的却是有些耐人寻味了;说到此处,汪轶鸣不免也渐渐压低了声音,头也微微低了下来; 汪轶鸣略微抬眼偷偷瞥向崇祯,见其脸色并未变得难看,而是轻捋了几下自己的短须做沉思状,后又缓缓点了点头; “嗯,这个朕也没觉得有何不可,逆贼之首朕自是不可能放过的,最后交给鸣弟处决也是稳妥;至于活捉不成便果断击杀,那朕更没有理由不答应;嗯,那朕便也答应鸣弟你了。” 崇祯又是点了点头,拿起案上茶水喝了一口; “三是什么,鸣弟继续讲吧。” 汪轶鸣呼出一口气,取出烟盒和火机,点燃了一支,猛吸了一口,道:“这…这三嘛,就是为了稳妥,可确保行程顺利,臣弟可能要用上两件不寻常的交通工具,只是这两样东西过于…可能会惊到圣上…还请圣上不要多想…” 汪轶鸣也不知怎么往下说,弄的自己反而有些尴尬; “切,瞧你那抠搜的小气样子。” 一听崇祯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汪轶鸣有些慌张尴尬的抬眸看向崇祯; 却见崇祯一脸不满的伸出两根手指; 啥意思?汪轶鸣一时无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烟!”崇祯有些不耐烦的提醒道,“光顾着你自己,把为兄都忘了!” “哦哦…”此刻,汪轶鸣才反应了过来; 靠!居然是向老子要烟,吓特么老子一跳; 自己这不会把崇祯给带成个烟鬼了吧? 汪轶鸣无奈腹诽的同时,忙递烟上前,又拿起火机给其点上; “嘶,呼…” 崇祯一脸陶醉的吞吐出烟雾; “哦,刚听鸣弟的意思,莫非又是什么鸣弟整出的新奇玩意儿?” 听汪轶鸣说起不寻常的交通工具,这反倒是引起了崇祯的兴趣; “嗯,是的;” “听鸣弟如此说,那应是用于出行的东西,之前是自行车,朕见识过了,看来这两样东西其中之一便是车马吧?” “呃…算是吧。” “嗯,之前鸣弟说要从天津走海路,那另一样定是船只吧?” “咳咳…没错,皇兄果然神机妙算,睿智无比啊。” “车、船…”崇祯摆摆手,一副不在乎的表情说道:“这些在朕这里算不得什么,朕不惦记你的;既然答应鸣弟,此次登莱之行一切全凭鸣弟安排便是。” 崇祯这一一应诺,倒是让汪轶鸣为之一怔,挠了挠自己的脸;如此看来不但没能打消崇祯和自己去登莱平叛的想法,貌似还给他平添了不少信心。 汪轶鸣只得缓缓点了点头道, “皇兄,如此您也要将朝政和国事都安排妥当,这次出京时间可是不短啊。” “嗯嗯…这些鸣弟无需担忧,朕自有安排。” 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崇祯也没有再多留,今次来汪轶鸣的这个千户所收获已是不少,二百五十支燧发枪,还有手枪、霰弹枪和轻机枪这些现代枪械。 送走崇祯这一行人,汪轶鸣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燧发枪倒不是什么大事,按照现在系统的效率,库存的燧发枪别说三千支,六千支、九千支都不止;而且数量还在不断的飞快制造增加中。 取出三千支燧发短枪,装箱备着,三日后便可直接移交。 这次登莱之行汪轶鸣也要提前做好同行和留守人员安排; 郑鹏、常士荣、邹超、陈震留守主持千户所日常,有了那最早训练的八十八名少年校尉,训练效率自是提高不少;而赵翔和徐横也被留下继续参加整训;这三个表弟,汪轶鸣还是自己亲自一个个带出来比较好;等把茅冲培养好了,再接着带下一个表弟。 三天汪轶鸣没有做过多的准备,要准备出行的物品都在系统里放着; 当然,汪轶鸣也留下了大批的粮食和食盐等物资,以保证整个千户所在自己离开之后能维持足够的日常所需。 三日时光稍瞬即逝,下午申时一过,早早用了晚饭,汪轶鸣安排留守的郑鹏等人带了两百少年力士赶着二十辆装满大箱子的马车向着京城外向东三十里外而去; 车上装的自是整箱整箱崭新的燧发枪; 当然随行的还有汪轶鸣和其率领的二十四个兄弟,虽然他们当中无一不是都同汪轶鸣一起参加过实战,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还没使用过新型枪械进行过实战;仓促的三四天集训,虽然都基本达到了汪轶鸣定下的合格标准,可到了实战中会是什么表现,只能期待他们发挥稳定,别掉链子就成。 但看着他们一个个此时也是摩拳擦掌,兴奋不已的样子,汪轶鸣却又是欣慰不少,毕竟他们都是已经见过血的老兵了。 汪轶鸣这次没有让众人骑马,而是准备借着晚上的夜色开着军用卡车,带着众人先去往天津,再由天津出海,驾驶pg巡炮艇直接前往登莱。 天色渐暗,看了看手表,距离与崇祯等人会合的时间也越来越近;汪轶鸣独自寻了处僻静的地方,从空间里将一辆日制五十铃97式军用自动卡车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