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沉,窗帘之中透过昏黄的光线,将整个房间都渲染的格外适合休息。 那维莱特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笔,左手握着右手的手腕动了动,似乎是在舒缓工作一天带来的劳累。 桌上的种种文件都已经处理完毕,没有审判的旧案案情已经大概看过一遍,只等着改天开庭审判了。 那维莱特沉默片刻,抬头看向对面靠在椅子上微微皱着眉头盯着桌上账本的男人,眉梢不由得挑起一点弧度。 身为掌管欲与运的神明,苏洺一张脸生的不差,黑色的长发如同墨一样披在身后,只随意用发带绑在脑后。 不是美露莘绑的蝴蝶结,看起来倒像是一个死结。 那维莱特静静看了片刻,突然开口询问,“有问题?” “有一点,一些……愚人众执行官没有经过手续拿走的行动资金罢了。”苏洺蹙眉看了片刻,抬手将账本合上,“不太好补,这几天发现的这些东西太多了,虽然赚的钱就是要给他们花的,但这样不明不白的,很影响我啊……” 说着,苏洺抬手摸了摸眼下,“瞧瞧,我都熬了多久了,黑眼圈都出来了。” 那维莱特看着苏洺白净的面孔,陷入了沉思之中。 黑眼圈…… 没看到! “那就休息。”那维莱特睁眼说瞎话,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这个本领。 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服,这才握着手杖看着苏洺,“去吃饭吧,我请客。” 苏洺诧异抬头,“怎么突然要请客?” “礼尚往来,前段时间休假得你照顾,如今……不过地主之谊。”那维莱特朝着苏洺微微颔首,朝着门外走去,平静道:“至于工作,明日再做不迟。” 自己尚未审判的案件如此,苏洺没有处理的账本也是如此。 苏洺忍不住笑了一声,站起身走在那维莱特身后半步,“好啊,那就叨扰了,改天请那维莱特先生去我壶里玩。” 说到这里,苏洺却又是一愣,手掌按在门把手上陷入了沉默之中。 自己这几天总觉得好像是忘了什么事情,现在突然之间灵光一闪…… “怎么了?”那维莱特侧过头去,又平静道:“身为审判长亲自看押的特殊嫌疑人,你如果有什么私事要处理,我可以陪同。” 苏洺:…… 苏洺看着那维莱特平静的脸,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去梅洛彼得堡探监也可以吗?” 那维莱特眼皮猛地跳了一下,“探谁的监?” 先说好! 莱欧斯利可不是坐牢! 不需要探监! “我的设计师。”苏洺终于将自己忘掉的事情想了起来,很是为难的看着那维莱特,好奇询问,“爬上沫芒宫的顶端睡了一觉,滚下来把广场的花园砸了是什么罪?赔钱监禁?哦对了,他还带着酒,酒从杯子里面撒出来破坏了沫芒宫的外墙粉刷,这……” 卡维做不出这种事情,但是奈何旁边还有一个怂恿的小仙灵,三言两语就把卡维忽悠上去了。 算来算去,还是自己的锅。 苏洺忍不住叹息,心想今晚要用分身去看看卡维。 梅洛彼得堡物资不齐全,还得自己走私一点咖啡和酒给卡维。 亏谁都不能亏员工啊。 尤其是这种有审美会干事的设计师。 那维莱特看着苏洺诚恳的眼睛,突然感觉苏洺确确实实是个灾神,到哪里哪里就得倒霉,沫芒宫…… 那维莱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可以探监,我陪同。” “好,那我们先吃饭吧。”苏洺笑笑,抬手按住那维莱特的手腕,微微用力带着那维莱特走出了北国银行这个暂时的工作地点。 走过曲折的走廊,顺着楼梯下楼。 走出北国银行的一瞬间,夕阳自天边洒下,被枫丹廷的建筑挡住大半,不显得炙热也并不寒冷。 苏洺抓着那维莱特的手微微用力,带着对方往马路对面走了两步。 “轰——” 步伐还没有放缓,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声音。 那维莱特猛地转头,微微紧缩的瞳孔之中带着震惊与迷惑。 北国银行硝烟四起,蒙着脸的黑衣人在其中乱窜,火舌卷起纸张飘洒在面前,偶尔还有银行职员被打晕丢在门口。 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看着那黑色布料都挡不住的像是泡泡桔一样的头发,默默转头看着苏洺,“这是……当着你的面抢你的钱?凶手还是你兄弟?” “怎么会呢?我可不知道凶手是谁。”苏洺露出微笑,一只手握着那维莱特的手腕避免对方出手,语气轻飘飘的带着一抹笑意,“哎呀好端端的银行被抢了账本也被烧了,账目……自然就平了。” 嗐,水龙王还是太天真了。 这火烧银行的平账手段可是他们北国银行的传统啊! 那维莱特抬起另一只手,接住带着火星的纸张碎屑,垂眸去看上面的字。 【……离……璃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