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微微歪头,目光紧紧盯着面前青年的眼睛。 黑眸深邃,和白发的灾厄不同,也和她熟知的苏洺不同。 荧怔了怔,开口,“为什么?” 明明瞒的很好,却自顾自的不想演下去,直接掀桌子不玩了。 苏洺晃了晃手里的签子,脸上笑容不变,“因为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和你的理念不符。” 不等荧再问些什么,苏洺拿起一颗苹果,直接塞进荧的嘴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是你的旅行,你说了算。” 在旅行者怔愣的目光之中,神里绫华打开扇子,掩着唇笑了笑,“不过阁下和哥哥倒是很有投缘。” “是的。”苏洺勾唇,笑吟吟道:“比如我建议他多穿点衣服,这个建议真的很有效。” 话音落地,荧的惆怅瞬间消失。 黄毛丫头跳起来抢过苏洺的酒杯,义正言辞,“你太过分了!” 骗她吓她不算,现在还要剥夺她的乐趣! 神里绫人:??? 神里绫人挑了挑眉,仔细看了看面前这位旅行者眼中的神色。 愤怒不似作假…… 神里绫人倒吸一口冷气,有点后怕。 灾厄的建议,果然是好建议。 “荧还真是可爱。”神里绫华歪了歪头,笑意盈盈,“很活泼呢。” 荧手中的力道松了松,脸颊微微泛红。 “哎……”派蒙小大人一般深沉的叹了口气,拿起一串兽肉咬了一口,“荧真的没救了。” 为数不多的脑子里全是屑屑,没了苏洺可怎么办啊! …… 入夜。 蝉鸣此起彼伏,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靠近豪华的住宅,从墙头越过。 一墙之隔,慵懒的女人挑了挑眉,唇间溢出一声轻笑。 她站起身熄灭烛火,将窗户关上。 隔壁,苏洺疑惑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做贼都不知道换夜行衣的女孩,脑门上满是问号。 “我还是想问……” 少女话音未落,直接被苏洺一把抓住塞进尘歌壶。 茶壶发出细微的光芒,少女消失不见。 苏洺左右看了看,从一旁抽过一张信纸撕成条,往上面写着东西。 “干什么!”荧摔了个四脚朝天,一脸无语,“你的房间不能说话吗?” 会有人大胆到去听执行官的墙角吗? 苏洺深吸一口气,“隔壁是女士。” 话音落地,荧肉眼可见的抖了抖。 这个执行官,还是比较可怕的,毕竟是她见过的唯一一个直接对神明动手还不留面子的人。 不等荧在壶中暴怒,小纸条一个的出现。 【自己用传送锚点回去,注:木漏茶室有小狗狗的私房钱,记得偷。】 荧:…… 对方拒绝回答并说滚蛋。 荧默默爬起身来,对着壶中的天翻了个白眼。 苏洺虽然恶劣,灾厄也恶劣,但是撕下马甲的灾厄确实更恶劣一点! 黄毛丫头咬牙,对着天空扬了扬拳头,转身离开。 不说就不说,下次打的你说! 屋中,苏洺长叹一口气。 烟火升空,在天空之中炸开五颜六色的花朵。 苏洺微微皱眉,似乎听到街道上有什么嘈杂的响声。 门外,女士坐在走廊之中,“你的伙伴似乎刚刚离开。” “是。”苏洺挑了挑眉,“外面这是……” 女士回过头来,冲着苏洺扬了扬酒杯,火红的唇微微张合,“第一百颗神之眼。” 闻言,苏洺眼皮微微一跳。 啊……托马这一跪得多久? 苏洺抿了抿唇,从门后拿起外套,“我去看看。” 胸口拔刀我来啦! 说着,苏洺快步离开,眼中满是吃瓜的兴奋。 女士笑了笑,不知为何突然来了兴趣,缓步跟了上去。 …… 千手百眼神像。 红衣男人双手被绑在身后,膝盖狠狠被压在地面上。 天领奉行的将士们手持长枪,面容严肃。 稻妻城的居民围了一圈,目光时而看向神像,时而又落在男人身上。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之中,荧得到消息快速赶来。 看着一圈又一圈的人,荧皱了皱眉头。 而此时,派蒙伸手戳了戳荧,“苏洺来了。” 闻言,荧转头。 前不久见过的男人出现在神像之下,身旁站着熟悉的女人。 女士挽着苏洺的手臂 ,一脸慵懒。 “这两个人……”荧眯了眯眼睛,无奈道:“是来看戏的吧?” 闻言,派蒙当即点头,“肯定是,毕竟是执行官嘛!” 荧深吸一口气,混进人群之中。 直到此时,荧突然明白苏洺那绕着圈子的解释是什么意思。 稻妻局势不比蒙德璃月,游医的身份无法让苏洺在稻妻畅行无阻。 “你在想什么?”派蒙疑惑的看了看荧的表情,道:“要我去找苏洺帮帮忙吗?” 闻言,荧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在蒙德和璃月的时候,愚人众根本没有露出真正的面目。” 以使臣身份插手一国内政,嚣张狂傲,恐怕这才是愚人众的本来面目。 怪不得理念不符呢! 下次抓到苏洺要锤两顿! 荧握紧拳头,凑到人群前方,目光凝重。 天色由暗转明,半空中的乌云却更加低沉,沉闷且严肃的气氛笼罩着整个稻妻,雷光喧嚣。 围观的众人纷纷噤声,表情从疑惑转向敬畏。 紫衣女子站在神像之前,眸光冷淡至极,像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偶。 眼下一颗泪痣明明更添怜爱,却在女人冷淡的目光之中变得冷漠且凌厉。 在围观群众崇拜且敬畏的目光之中,女人微微仰起头,目光看着面前低头垂眸的神像。 半晌,女人回头。 紫色发辫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度,冷漠的目光扫过场中众人。 执行官,将士,群众。 还有此次狩猎的对象。 托马深吸一口气,手腕上的绳索在剧烈挣扎下没有丝毫松动。 终于,女人抬起手,雷弧凝聚在女子掌心,在那双紫眸之中倒映出永恒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