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闭了闭眼睛，各种想法在她脑海中一一浮现。</p>
片刻后，她睁开眼，看到一个宫女端着一盆血水出来，遂朝她招了招手。</p>
“里面情况怎么样了？容妃娘娘还好吗？”</p>
宫女年纪小，还是头一次见到生产的场景，有些被吓住了，胡乱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p>
“娘娘她出了好多血……”</p>
说完，她定了定神，又说。</p>
“但太医们说了，情况还好，血已经差不多止住了。催产药娘娘喝了，说是很快就能起效。只要熬过一个时辰，孩子就能顺利出生。”</p>
绣春神色微动，面上浮起格外亲和的笑容。</p>
“既如此，我也能放心了。我陪你去水房吧！顺便去瞧瞧那些人烧水烧得够不够。”</p>
小宫女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带着绣春去了水房。</p>
皇后的后苑很大，宫殿楼阁又多，若都从内膳房取水，太麻烦，所以各殿都设有水房。</p>
取水，多是从最近的河中或者井中。</p>
整个后宫有东、西、南、北四个湖，水道自北边流入，曲折蜿蜒，几乎行遍了后宫各处。</p>
绣春来到水房，看到几个年纪大的老宫女抬水、倒水，烟气不停，她进去转了一圈，见小宫女换了一盆新的热水，突然开口叫住了她。</p>
“等一下。”</p>
她神色自若地走了过去，将手伸进水中试了试。</p>
“不太热，再加上热水吧！”</p>
一旁舀水的另一个宫女，急忙往里添了一瓢滚烫的水。</p>
绣春点了点头，让她出去了。</p>
她自己则是慢悠悠地跟在后头。</p>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正殿，刚走上两级台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p>
“绣春，可算找到你了。”</p>
是孙大娘。</p>
孙大娘快步走了过来。</p>
“娘娘说容妃这边发动了，叫我过来盯着些，太医们都是男的，这有个什么情况也不方便进去……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奇怪？”</p>
孙大娘突然狐疑地看着绣春。</p>
绣春努力维持表情。</p>
“啊……没什么，我就是有些累了。干娘，两位太医刚才都看过了，说是容妃一切安好，您才刚接手尚食局，忙了这么多天也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p>
孙大娘皱了皱眉，一把抓住了绣春的手腕，拉着她走到一旁的角落。</p>
“你跟我说实话，里头到底什么情况？别想瞒我！虽说你官职比我高，可我还是你干娘！”</p>
绣春在外人面前能保持镇定，可遇到干娘，就有些心虚。</p>
她没有说话，孙大娘皱眉想了想，突然脸色一变，压低了声音问。</p>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p>
“我没……”</p>
“还想蒙我？说实话！”</p>
绣春抿了抿唇，小幅度地点了下头。</p>
孙大娘咬了咬牙，眼神闪烁不断，又问。</p>
“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皇后娘娘的吩咐？”</p>
刚问完，不等绣春回答，她又自己摇头否定了猜测。</p>
“不对，若是娘娘的吩咐，她就不会再叫我过来了。是你自己的主意？”</p>
见绣春没有反驳，孙大娘就知道自己猜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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