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饶收下，姜挽月的神情略微放松了些，接着又道。</p>
“若是天师有什么缺的，尽管来东宫就是。只是如今皇上不理朝政，事事都要太子殿下决断，殿下会格外忙些，空无暇见天师。不过天师可以找殿下身边的汪公公。”</p>
“殿下虽不能亲至，但对天师却格外尊敬。天师有所不知，京中尚佛，大多数人都更信佛教，可殿下却是不信这些的，反而对三清祖师推崇备至。殿下还曾说过，想去兖州一观泰山的宏伟。”</p>
张饶的心思，狠狠动了动。</p>
之后姜挽月说了什么，他没怎么听进去。</p>
等离开东宫，返回皇宫时，张饶整个人都有些神思不属，脑海里反复思索着姜挽月的话。</p>
他没有怀疑姜挽月话里的真实性。</p>
来到京城也有些时日了，张饶对京中的形势也有了一些了解，知道这位姜良娣出身不低，姜家往上数几代都出过官，更是太子的宠妾，管着东宫的后院，连两个嫡出的孩子都交给她管教了。</p>
她虽没有太子妃之名，却已有太子妃之实。</p>
这样的人，总不会拿话骗自己吧？</p>
他回到了住处，仍有些兴奋地难以自持，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踱着步。</p>
皇帝虽然坐在龙椅上，可毕竟老了，太子却是正当盛年。</p>
而且皇帝对他虽然也算信重，却并没有完全抛开那帮子秃驴和尚。一个是摇摆不定的墙头老草，一个是坚定的参天大树，张饶心里的天平已然倾斜。</p>
可他不知道的是，姜挽月说的那些话，还真就是瞎编的。</p>
事实上，李策既不信佛，也不信道，他从来只信自己。</p>
私底下他对这个张天师，也没什么好话，觉得他就是一个男版的凌澜，不过是会些江湖把戏的骗子而已。</p>
于是，到了用晚膳时，为了不让李策露馅儿，姜挽月就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p>
李策手里的筷子停了一刻钟，震惊地看着姜挽月。</p>
等姜挽月说完，他又气又无奈。</p>
“说什么不行，非扯我这张虎皮？你这可是欺君啊！”</p>
姜挽月理直气壮。</p>
“妾身哪有？妾身只是骗那个道士，又没骗殿下，这不都告诉您实情了吗？”</p>
李策说的欺君是指皇帝。</p>
姜挽月下意识的回答，却是把他当做了那个“君”。</p>
李策不由笑了起来。</p>
笑声格外高兴，还带着畅快。</p>
笑完，他笑眯眯地点了点她。</p>
“这般骗人，可不是正人君子所为。”</p>
姜挽月先是轻哼一声，接着又去拉他的袖子。</p>
“妾身是小女子，本来也不是君子。殿下哪日若是遇见了那道士，就装一装礼贤下士，殿下，好不好？”</p>
“既然是挽儿央求，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p>
两人相视一笑。</p>
屋内气氛融洽，对姜挽月来说，这段日子过得算轻松自在的了。</p>
只是她并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p>
那张饶回去后并没有做什么，依旧如往常一样。</p>
但看起来没有变化，并不代表真的没有变化。</p>
在五月的最后一天，皇帝突然地出现在大朝会上。</p>
他都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上朝了，朝中大小事宜都交给了太子，这骤然出现，让百官都愣了愣，心中忍不住思量着皇帝想做什么。</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