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言抬起袖子。 “说来惭愧，我确实有些时日没去属衙了。近日一直在家中修养身心，并未关注朝中之事，所以对此事一无所知。” 他说完，眼风扫向姜扬，见他有些失望，心念一转，忽的又问。 “你方才说，东宫都知道了？可是令妹……姜良娣想打听？” 姜扬没有说是。 也没说不是。 林舒言心下了然，心中莫名愉悦。 他拿起茶盏喝了一口，只觉得齿颊生香。 半杯茶下肚，林舒言才再次开口。 “此事，我会好好去查的，若是姜兄有机会见到姜良娣，烦请劝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借尸还魂的奇事，亦有预知后世的传闻，这仙子下凡，也不算什么奇闻，让她放宽心。” 姜扬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近日都看了些什么闲书？还说修身养性，我看你是在家中躲懒偷看奇文志怪了吧？” 林舒言呵呵笑了起来。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姜兄。” 姜扬叹了口气，叮嘱他。 “虽说你已有官职，但这学问，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若这样荒废下去可不行。” 林舒言含笑：“知道了，姜兄还是如从前一般操心。对了，马上就要殿试了，姜兄可有信心？” 一提起科举之事，姜扬立马来了精神，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他在礼部主考的会试中名次不错，得了第五，信心十足，对殿试没有半点担忧。 林舒言和他交流了一番考试心得，才将人送走。 等姜扬一离开，林舒言脸上的笑容一收，招手叫来了随从。 “去打听打听永州的事。” 他倚仗前世便利，早早就开始部署自己的情报网。虽说如今还未成型，但打听消息比别人要快得多。 通常消息最灵通的，一是走镖的镖师，二是南来北往的商人，其次才是朝廷邸报。 随从就是找了前两种。 永州离京城颇远，消息传过来很慢，要打听那边的消息有些困难。 好在随从运气好，找到了一位才刚从永州赶到京城的商人，一问，发现还真有所谓的“仙子转世”。 只是这商人说不清楚，随从想了想，便把人带回了府。 林舒言见到了这位商人，细细盘问之下，心里越来越惊。 他赶紧铺纸，将商人所述记了下来，稍做整理后，赶往了东宫，要求见太子。 李策正在崇文殿。 崇文殿算是李策的书房和藏书库，面积很大。藏书库的藏书丰富，什么书都有，不过他平日不怎么看书，更多的时间都待在书房内。 他还在书房内加设了一座巨大的沙盘。 林舒言踏入书房时，就看到李策正站在那巨大沙盘前，皱眉思索着什么。 “微臣参见殿下。” 林舒言躬身行礼。 李策抬起头，看到他，笑了起来，连连招手。 “是舒言啊！你快过来，帮孤看看，此阵可有疏漏之处？” 林舒言只看了一眼。 “微臣惭愧，并不懂行军打仗之事，看不出来。殿下不如找樊统领看看？” 李策啧了一声，斜睨了他一眼。 “这就是樊老东出的题。” 林舒言摸了摸鼻子，不敢再接话了，直接把所写内容呈到李策面前。 “微臣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禀告。近来，永州附近突然兴起了一个教派，名凌仙教。据说此教派的头领，是一个叫做凌澜的女子。该女子年芳双十，却有诸多神通，更妄言乃仙子转世，凭此招揽到许多教众。” 他语速有些快。 “那些教众格外虔诚，如同疯魔般四处拉人入教。才半年时间，凌仙教的教众已达万余。但因这些教众散布各州，并未引起地方重视。殿下，此事非同小可，殿下不可不防啊！” 林舒言说了许多。 起初，李策还只是随意听着，心神都在沙盘上，可听着听着，他的注意力就转移了，脸上的神情，也从随意变成了郑重。 “半年就有一万多人？” 林舒言将册子打开，所记录的内容一一在列。 李策翻看了几页后，神情越发凝重。 “如此大事，永州的刺史竟没有察觉？酒囊饭袋！” 他将手上的小旗子一扔，转身吩咐汪公公，召几位属官和幕僚前来议事。 姜挽月是在傍晚时分得知此事的。 她去了前庭陪李策用晚膳，从李策口中听到了全部信息。 “凌澜……凌仙教？这仙子真有神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