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徕随着秋千的频率慢慢晃着，眼神落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上：“到时候互助组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 旁边的秋千也渐渐慢了下来。 “如果互助组结束了，我们是不是就见不到啦。”他的语气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低落。 这句话许徕不知道怎么回，于是假装没听到，并未应声。 “你有没有考虑过做我妹妹的补习老师？”见她不说话，姚乾呈双脚撑到地上，微微侧身看向她，“其实这么久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真的不怎么会教人。” 他此时提起这件事，许徕忍不住笑道：“上次见到你妹妹我就觉得，她并不像需要我做补习老师的样子。” 被这么直白指出来，姚乾呈挠了挠头：“你相信我，她需要的。” “等若曦考完中考，我也就不带学生了，高三也没那么多时间了。”许徕微笑看向他，“当时带若曦是因为她不喜欢跟着老师学习，你妹妹看起来应该不会排斥老师。” 听她这么说，姚乾呈微微叹了口气：“那好吧。” “你高三是不是还会跟余静晗一起出去玩啊。” “不知道，应该不会吧。她妈妈抓她学习比较紧，高三不一定会让她出门。” 话题到这儿，其实路已经被堵死了，姚乾呈看着许徕的侧脸另辟蹊径：“那你呢？会来育英找她玩吗？” “不知道，应该会吧，毕竟高三一整年，不可能一次面都不见。” 她微微偏过头，刻意忽略自己的明知故问：“怎么了？” “如果高三你能抽出时间，我们可以继续一起学习吗？”隔着一根秋千柱，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小心翼翼，像是怕惊扰了不远处落在花上的蝴蝶，“其实我最近语文和英语成绩都进步很大，我觉得我特别需要互助小组。” 说完这些，他从秋千柱后探出脑袋，眼睛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可以吗？” 尽管他语气轻柔，眼神里也满是小心，许徕还是觉得呼吸滞了一瞬：“到时候再说吧。” 抬手看了看时间，她尽量自然地笑着站起身：“感觉大家快到了，走吧。” 说着率先朝站牌走去。 姚乾呈立刻起身，随着她脚步的频率跟她并肩走着，中间隔开一个人的距离。 有意忽略掉他刻意放缓的脚步，许徕目视前方，走得很坚定。 “去那边吧。”姚乾呈指着小区门口站着的一群人，“大家好像都到了。” 跟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到一群背着书包或站或蹲的人聚集在不远处的小区门口。 “许徕！”余静晗远远冲许徕挥手。 一点整，所有人到齐，许徕点过名后，大家跟着姚乾呈一起往小区里走。 绕过几条蜿蜒的小路，走到小区里一个很不起眼的栅栏门处，姚乾呈对门边躺在摇椅上摇着蒲扇的大爷道：“张伯伯，帮忙开一下门吧，谢谢张伯伯。” 大爷从躺椅上坐起来，看着姚乾呈身后跟着的一串人：“你这小子，也没跟我说这么多人啊。” 姚乾呈挠挠头：“嘿嘿，谢谢张伯伯。” 大爷摇摇头：“就这一次啊。” “好嘞张伯伯，谢谢张伯伯。” 一群人颇有些浩浩荡荡地走过栅栏门，绕过有些喧闹的操场，穿过一条长长的林荫道，走进一栋看起来很新的教学楼。 毕竟是进了别人学校，大家都很默契地放轻了脚步。 有些兴奋的，也只是小声地互相咬着耳朵窃窃私语。 周五，还是有教室在上课的，许徕听着教室里时不时传来老师讲课的声音，感觉气氛安谧又庄严。 这大概就是高中生对大学的滤镜吧。 姚乾呈带着大家走安全通道上了三楼，走到一间角落里的教室，打开门走了进去。 很大的一间阶梯教室，姚乾呈走到中间第一排坐下，转向许徕。 许徕迟疑了下，还是坐到了他后面。 众人坐定后，开始七嘴八舌地聊起来。 “我第一次来城南学院，有点紧张。” “待会儿会不会有人来赶我们走啊。” 闲聊声随着纸张翻动渐渐散去，很快又响起讨论问题的声音。 整理完最近的问题，许徕走上讲台讲题。 大家也很快进入状态，教室里便只剩下讲题目的声音和偶尔出现的低低讨论声。 最初的那点不适应过去后，在城南学院上课其实跟在子衿大教室上课也没什么大区别。 大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灰色职业装的卷发女人走了进来。 大家都吓了一跳。 站在讲台上的许徕也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姚乾呈愣了一下才开口：“妈？你怎么来了？” 卷发女人瞥了他一眼：“张伯跟我说你带了一串学生进来，我就过来看看，你带同学进来上课怎么不跟我说。” “哎呀我又不是天天带同学来，就这一次。”姚乾呈站起来把妈妈带出去，“许徕，你们继续讲。” 许徕迟疑片刻，见两人出去，调整了下情绪继续讲题。 姚乾呈在外面待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由于距离上次互助组上课只过了没几天，大家各自提出来的问题不算很多，因此这次互助组散场的时候，还不到五点。 大家收拾完东西出去的时候，又遇到等在教室门前的姚乾呈妈妈。 见大家出来，她很热情地道：“同学们上课累了吧，阿姨带你们去餐厅吃饭。” “哎呀妈，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姚乾呈无奈地推着他妈妈往前走，“许徕，你带他们出去吧，我跟我妈……” “你这孩子。”姚乾呈妈妈不情不愿地被推着往前走，终于拗不过他，拿出一张饭卡塞给他，“那你带同学去吃点东西，我回办公室了。” 说着又看着大家笑了笑，才转身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徕总觉得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一下。 拒绝了姚乾呈带大家去餐厅吃饭的邀请，大家原路各自回家。 到家之后的许徕拿出电脑，搜索自己脑子里叫得出名字的大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