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静晗：“……” 哼。 姚乾呈要是不走了，她就…… 她就再多刷点题就是了。 只要她接触的题型够多，就不怕姚乾呈超过她。 小小地在桌子下给自己鼓了鼓劲儿，余静晗颇有些不情不愿地承认：“我妈也给我分析过育英的升学规律，许徕说得对。” 姚乾呈只是沉默地看着许徕的草稿纸。 听到许徕问话，他道：“当时育英挖我，开了很多条件。” 许徕点头。 “我拒绝了他们的所有条件，只作为转校生去的。” 说到这里，他微微扬起唇角，“当时就说好了，作为交换条件，育英不可以捆绑我未来的选择。” 他又垂下眼，看着许徕的草稿纸。 “不过你分析得好细啊。” 许徕笑笑：“因为当初育英也挖我了啊。” 除了因为跟子衿同学和老师的感情之外，这个升学规律也是她留下的一部分原因。 教室里有很多其他的育英学生，她没有直说。 育英的教学方式，其实更适合那种高智商，思维活跃的学生。 从他们讲课方式就可以看出来。 老师一般都能迅速理解那种学生的思考逻辑，继而给出相应的引导。 而子衿的老师更会教育她这种，有一点点聪明，但绝对算不上高智商的学生。 她在育英学习那段时间，其实很有感触。 很多时候，在她还在按部就班一步步思考的时候，育英的老师就已经跳转到下一个得分点了。 不过当初她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并没觉得有什么。 大概是因为已经和系统相处久了的缘故。 她能接受自己的先天条件不如别人。 承认自己普通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他们虽然思维活跃，但这种东西其实也是可以训练的。 从育英回来之后，她一直有跟着系统训练自己的逻辑思维能力。 所以虽然她这种按部就班的思维方式会比他们稍繁琐些，但刻意训练之后，她反倒发现，自己的逻辑会更加清晰。 这段时间跟姚乾呈在互助组一起学习也能看出来，他和余静晗的思维模式其实很多时候是重合的。 有时候他们说不出自己解题为什么从这一步跳到下一步，但是许徕能迅速理清其中的关系。 这可能有她不算特别聪明的原因。 她的思考逻辑慢了一些，但是结构很清晰。 而且她知道自己的天赋点根本不在智商上。 她的天赋点大概都点在对于学习的坚持和耐心了。 “但我还是觉得子衿的老师好有人情味儿。” 许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行，我们子衿哪里都是香的好吧。我是个人建议，你自己看吧。” 别人的决定她干涉太多也不好。 毕竟当初她选择留在子衿，不也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老师的人情味儿吗？ 客观理性权衡利弊固然重要，但总有人会更注重感受的。 不过…… 想到许嘉珤的担忧，她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如果是因为某些个体原因，我还是建议你好好想一下，因为不管什么时候，你的选择都应该是以自己为出发点。” 余静晗深以为然：“这个确实。” 把习题本收起来拿出下一个科目的练习题，许徕又看了眼姚乾呈。 午后的阳光轻柔地覆在他的侧脸，睫毛和脸上细细的小绒毛被镀了一层柔柔的金光，显得他整个人都很柔和。 此时他轻轻垂着眼，很认真在思索的样子。 似乎感受到许徕的注视，那睫毛微微颤动。 许徕躲闪不及，撞上他清亮的双眸。 有些尴尬的许徕刚想移开视线，就见那双眼睛弯了弯。 他清朗的嗓音混着午后的阳光，竟无端给人一种淡淡的暖意。 他说：“我觉得你说得对。” “嗯呢。”许徕把视线重新落在自己的习题册上，没再说话。 他悄悄把凳子往许徕的方向移了移。 动作很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很短很短的一段，也极不显眼。 偏头看了眼已经在专心刷题的许徕，他的双眼又弯了弯。 “我不会转学的，你别害怕。” 午后的风，送来了一道轻缓的声音。 仿若呓语。 专心做题的许徕睫毛轻轻颤了下，好像并没有听到什么。她只是专注地在这一页的最后一题写上自己的答案，而后自然地翻了个页。 互助组时不时响起大家的讨论声。 休息时间一过，教室就重新喧闹起来。 科代表们依次站到白板前，讲自己近期遇到的难题和解题思路。 但是大家都注意到，这周，互助组的许徕好像比往常更加认真。 以前，很多题她都是听到解题思路就开始低头刷题了。 这周却几不可察地微微皱眉，眼睛盯着白板。 初夏的风还在轻轻地吹。 窗外偶有知了的叫声，无端惹人心颤。 互助组下课，大家各自收拾书包准备回班。 跟余静晗和姚乾呈一起走出教室的许徕，一眼就看到了旁边办公室探头探脑的李军。 见被发现，他干咳一声，把保温杯揣到裤兜里。 “刚学习完啊，我刚好来找赵老师有事。咳咳，许徕，你送他们出去啊。” 许徕老实点头：“是的老师。” 李军看几人都乖乖站定看着他，故作镇定地挥挥手：“那快去吧。” 说着，一手攥着兜里的保温杯，一手揉了揉自己的后颈，喃喃自语道：“哎这脖子，最近怎么老不舒服呢。” 说着慢慢走远了。 许徕三人有些莫名地对视一眼，一起往楼下走。 “许徕，你们班主任感觉有点，嗯，说不了。”余静晗看着李军揉着后颈的背影道，“那句话怎么说呢？有点，嗯，偷感。” 说着她一拍手：“就是偷感！你们班主任一直都偷感这么重的吗？” 许徕轻轻推她一下：“别瞎说，我们班主任人可好了，对我也超级好。” 姚乾呈微微偏头提问：“怎么好啊，你想讲讲吗？” 几人一边聊着一边往学校大门走。 走廊上，本来一脸正气走着的李军，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突然转身扒上走廊的扶手。 微微踮起脚，远远地看向楼下，正往学校大门走的三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