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被警察驱散，人们遗憾地四处散开，很快涌向更热闹的方向。 一个看起来年纪偏大的警察叔叔看到了走过来的许徕，皱眉道：“游客别往这边跑了。” 江若曦也看到了许徕，兴奋地试图挥手，却被警察拉着胳膊，只能一脸激动道：“小许老师！找到你啦！” “认识的？你老师?”年长警察上下打量了下许徕，“不太像啊。” 江若曦一点不见外，很热情地向警察介绍：“这是我的补课老师，现在还在上高中呢，但是特别厉害!我就是要找她才往桥上爬的。” 林可在后面小声道：“叔叔我们错了，我们以后不爬了。” 站在林可身后的一个警察在身上摸了摸，拿出一包纸巾，递给林可：“先别哭了。” 年长警察也冲许徕点点头：“认识就过来吧，把家长叫过来。” 江若曦疯狂摇头：“叔叔，我们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警察皱着眉：“你们这叫扰乱社会治安懂吗？” “嗯嗯，我现在知道了，对不起警察叔叔，我们再也不会这样做了。”江若曦认错态度良好。 警察也没怎么见过路子这么野的小孩。 消防也是。 高个子单眼皮的年轻消防员倚在警车旁，向警察讲述事情的始末，个子稍矮些的消防员已经回到了桥上。 “我跟小刘正站岗呢，我说那桥柱旁边怎么看着有个人不太对劲呢，好像正抓着桥柱子往桥的围栏上爬。 小刘比我反应快，说那有个人要跳桥，我们就赶紧跑过去，这孩子已经快爬到围栏上了。 要不是当时小刘反应快你现在已经掉下去了你知道吗？！” 江若曦连连点头，但是不耽误她反驳对方：“消防员叔叔对不起，我没有想跳桥，我就是想打个电话。” “我们俩实在是挤不出去，被挤到了桥边，出不去了，手机又没信号，我想给小许老师打个电话，只能出此下策。” 跟警察再三保证不会再做类似的事，又认认真真道了歉后，几人才总算是成功会面。 林可被吓得不轻，她跟江若曦一起到了桥上后，差点被人群冲散，想要给许徕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没信号。 一转眼发现江若曦不见了，再一看发现她正往桥栏杆上爬。 一边爬还一边冲她喊：“等下哈，我站高点给小许老师打。” 她一边喊着让江若曦赶紧下来，一边努力往她身边挤。 突然一道身影掠到栏杆旁，长手一伸，一把将桥上的江若曦拽了下来。 旁边有人小声地议论：“好像要跳桥。” 紧接着这声音像是潮水，在人群中翻涌：“有人跳桥了！” “什么？有人跳桥了？谁下去救一下？！” “快找警察，跳桥了！” “警察叔叔，有人从桥上跳下去了！” …… 听江若曦哈哈笑着讲完，许徕心情沉重地盯着她。 “你觉得好玩吗？” 林可这会儿也稳住了情绪，沉默地低头走着，也不理江若曦。 江若曦看两个人表情都异常严肃，笑容慢慢变得有些讪讪的：“我以后不这样做了。” “你是叫我来放烟花吗？你这分明是叫我去局子里捞你。” 看许徕似乎没想象中那么生气，江若曦又呲牙笑着拿肩膀撞了撞她，转而去哄不说话的林可。 林可冷着脸，丝毫不理会扒在自己身上的江若曦。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惹林可生气的事江若曦也没少做，因此哄她也算轻车熟路。 没等江若曦再多做两个鬼脸，林可就已经绷不住笑了出来。 见两人都没再怪她，江若曦一手拉着一个，往桥边卖烟花的小摊前奋力挤过去。 三人买好了烟花，再从人流中挤下桥，往河边走。 林可抱着一把烟花，一边走一边念叨江若曦：“跟你说不用买那么多，你看，河边也有的吧。” 河边人相对少一些，没有桥上那么挤。 但是找到一个合适的烟花燃放点也不是那么容易。 好容易找到了还不错的烟花燃放点，把烟花摆好，才发现没有点火工具。 三人面面相觑了会儿，江若曦转身跑到不远处的一个小姑娘身边。 被拒绝了。 因为小姑娘男朋友只有一个打火机。 林可和许徕看着一脸讪讪地回来的江若曦，又看看桥上摩肩接踵的人群，叹了口气。 不远处一个蹲着卖烟花的小贩似乎注意到了，大声开始叫卖：“烟花打火机！烟花！打火机！” 许徕走过去，随便拿起一个，小贩嘿嘿一笑：“小妹妹，二十一个。” “啊？”旁边一个正拍照的男孩低头皱眉，“这去哪买也是一块钱一个的打火机，你怎么不去抢啊！” 跟在后面的江若曦小声跟许徕嘀咕：“小许老师，他是不是觉得我们像傻子啊。” 许徕手中拿着打火机，放也不是，买也不是。 小贩“嘁”了一声，冲男生翻了个白眼。 男生也不在意，只是放下手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这个送你们了，我们烟花放完了，待会儿就走了。” 许徕连连摆手，把打火机还给小贩，拿出手机：“我把钱转给你吧。” 男生拒绝了两次，见许徕坚持，也不好再拒绝，于是也拿出手机。 但是手机只有一格信号，几个人不尴不尬地站了许久，男生也没能加载出自己的收款码。 他笑得一脸无奈道：“看吧，加载不出来，算了哈，送你们了，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不对不对，可以加好友以后转给你。”江若曦从许徕身后探头，笑出一口小白牙，“小许老师，你拍拍他的名片回去加了转给他呗！” 这次男生反倒没再拒绝，很干脆地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 看许徕记下，他重新把打火机递给她：“这样可以了吧。” 头顶烟花绽开，照亮冬夜里呼吸带出的些微雾气，衬得男生的笑脸有些朦胧。 许徕接过，也露出一个笑容：“谢谢。” 男生转身摆手：“小事。” 手中的打火机被攥了许久，带着些微的温度，许徕把打火机递给兴奋的江若曦，跟她一起往河边走。 林可已经等了好一会儿，见她们回来，小幅度地跺着脚问：“你们怎么这么久，冻死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