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修斌说的不是假话,因为刚醒的苏可此时又开始困了。 她强撑着爬起来,想看本小说精神精神,结果手指刚碰到书面,就忍不住睡了过去。 盛修斌把她抱起来放在床正中,帮她盖好被子。 也难怪弟弟愿意把她让给他一天,恐怕他早就料到这一点了吧? 盛修斌盯着苏可的睡脸,看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眼睛酸涩,才起身去了浴室。 当苏可问他今天是不是不开心时,他愣了,是的,他很不开心。 从中午第一眼见到她时,他心底压抑的烦躁就无法停止。 苏可显然是认出了他——她把他的弟弟当做盛修斌,而把他当做盛修墨。为了不让她发现,他要学着他弟弟那样,用他弟弟的神情和语气,去打消她的疑虑。 多么可悲? 之后的全程,她都是小心谨慎地和他相处,总是用疑惑、怀疑的目光看他。 就像他是个小偷,偷走了他们夫妻间的时光…可明明他才是她的丈夫。 一切都乱套了。 盛修斌来到浴室躺在浴缸里,水流浮浮沉沉,就连他也感到有些疲惫。 或许是今天伪装一天太累了,他惯用的技巧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让他这么厌恶……他闭上眼,满脸都是对自己的讽刺。 浴室里水雾朦胧,传来轻微响声,他恍惚睁开眼,也许是他真的睡着了,他看见苏可从水雾中走出来,就像是他梦里的那样。 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拖下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头发,她的额发一缕一缕地贴在脸颊,水珠顺着脸滑过,又可爱又性感。 她手肘撑在他的胸膛,似乎有些害怕,她叫他“修斌”,他应和她,然后掐着她的后颈吻上她的唇…这比梦要真实多了,她的呼吸,她轻微的颤抖,她肌肤的触感…… 不,清醒如他或许已经知道了,他只是不愿承认,不愿醒来…甚至恶劣地故意想把这件事放纵下去。 直到苏可的手触碰到他的臂膀,然后猛地将他推开,“盛修墨?!” 冰冷又刺耳的声音让他瞬间清醒,他看着苏可害怕的眼,嘴里呼唤着的不属于他的名字。 他再也忍受不了了,抓住她的肩膀,病态地盯着她:“我才是盛修斌。” …… 苏可是被尿憋醒的,她迷糊地爬起来来到卫生间,其实刚打开的时候她就应该要察觉到,里面弥漫的水雾说明此时正有人使用。 但她太困了,脑袋还未运转过来,直到走进里面看见盛修斌的身影,她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转身要离开时却被他抓住手拉下水。 她一下砸在水里,扑在盛修斌的怀中,溅起的水打在她脸上,让她清醒了些。 她看着盛修斌,突然浑身发冷。 不对劲,很不对劲…… 眼前的盛修斌完全是另一副模样,带着极强攻击性,像是丛林中露出獠牙的野兽,他盯着她,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后颈,都是致命的位置,贴在她身上的肉体更是滚烫到让人无法忽视。 恐怖…好恐怖…像是要被吃掉一样。 苏可撑着他的胸膛拉开距离,害怕地叫他的名字,他轻声答应了,下一刻却按着她的头颅吻上来。 是绝对狂妄的吻,是野兽的吻,带着极强的占有欲,像要吞食掉她的所有呼吸。 苏可很害怕,挣扎中触碰到他左臂的伤口,那道已经恢复只留下疤痕的伤口,也是不应该出现在盛修斌身上的伤口。 苏可猛地清醒,用尽全力将他推开,冷到牙齿发抖:“盛修墨?!” 他抬头看着她,然后抓住她的肩膀,纯黑的眼睛仿佛透不进一丝光,他的声音暗哑:“我才是盛修斌。” “我才是盛修斌。你的丈夫,你的爱人。” 他捧着她的脸,大拇指顶进她的嘴里,将她的嘴角拉开,就连那颗被拔掉的牙的牙龈也露出,被他用手指反复摩挲。 “为什么看不出来?明明是你先说喜欢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每天下午都会偷吻我。但是为什么,就换了一次你就认不出来了?朝盛修墨笑得那么开心真是刺眼,还把我认成他,把他认成我。” “真想杀了盛修墨,像个蠢货一样围在你身边,借着偷来的东西沾沾自喜…早就该这么做了,在花园里的时候也不该放过你,该把你绑起来关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地方,啊,现在做也不迟……放心,我会选最软的绳子,不会让你痛的,那里不会有任何人,只有我们,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永远……” 苏可惊恐地看着盛修斌,她何时见过这种阵仗,挣扎着向后逃离却无济于事,被死死禁锢着,连移开视线也做不到。 她没想到盛修斌的内里居然是这种性格,简直就是疯子。 控制不住的生理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她觉得自己此刻一定很狼狈,不仅浑身湿透了,嘴角还因为无法闭合流下口水,现在还哭了,一定一团糟。 “…我不要…!” 苏可悲伤地看着他,眼泪模糊了视线,只能看见他的轮廓,“你很讨厌我吗?” 盛修斌轻轻吻了吻她的眼角,声音低沉:“不,我爱你。” “我爱你,小可。” “……可是我好难受!”苏可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我现在好难受…!你弄得我好痛!” 盛修斌放开她,苏可连忙将他推开,挣扎着跑出去,也不顾自己的窘态,光着脚就一路往外跑。 盛修斌没有立马追上去,甚至起身擦去头发的水,悠闲地穿上浴衣,再踱步慢慢走出去。 因为他知道苏可跑不掉,怎么可能会跑得掉? 苏可不顾一切地跑出去,打开别墅的门跑到外院,平时觉得并不长的路此刻却格外漫长。 在黑夜中,转角的路突然亮起两束白光,苏可眼睛一亮,连忙边跑边挥舞着双臂。 汽车在庄园前停下,从车上下来的,是和屋里人有着同样一张脸的男人。 盛修斌,不,是盛修墨。 就像久旱逢甘霖,苏可眼里又蓄满眼泪,只是这次不是害怕,而是喜悦。 她奔跑过去扑进男人的怀里:“修斌!” 盛修墨眉头一皱,连忙脱下外套将她裹住,眼下的情况一目了然。 盛修墨抬头对上站在门口的盛修斌的眼,眼色暗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