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以后笑不笑得出来不知道,但盛修墨最近是笑不出来了,为了打点好“他”的婚礼,他每天下午要出去视察,各方都要处理好,忙得不可开交。 苏可是非常乐见其成的,盛修墨在家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但他们只要一碰上面,还没说啥呢,他就要呛她,弄得好像她欠了他天大的债一样。 盛修斌是寡言的性子,而且苏可发现他其实挺无所谓的,苏可不小心把东西摔了,他也只是淡淡地扫她一眼,叫她小心些。 另外,苏可也抓到了他的一个作息,就是他每天下午一点都要在阳台小睡一会儿,而且睡得很熟,叫不醒。 这时候就是她“作案”的最佳时机。 -- 自从那天苏可亲了盛修斌以后,盛修斌就不由得把更多视线放在她身上,本来就只有三个人的房子,盛修墨最近又经常出去,就只剩他们两个,他要不关注她都难…更别说她做了那种事。 本来应该及时止损,让意外就那一次,但第二天,同样的点,盛修斌看着阳台的摇椅,鬼使神差地坐了上去,静静等待了一会儿,他疑惑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苏可出来了。 于是他下意识闭上眼,装作熟睡的样子。 他能听到苏可的脚步声,感受到她轻扶在摇椅稍稍用力的手,她甜美的暖香,呼吸淡淡的热气…… “修斌,修斌……”她先是像昨天一样叫他几声。 然后她的呼吸,她的馨香,慢慢地、慢慢地靠近。 盛修斌几乎是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不知抱着什么心理,等待着这个亲吻。 柔软的,带着点湿润。 和昨天一样,她很快离开,盛修斌睁开眼,竟感到有些遗憾。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眼色暗沉:她是喜欢我吗…?原本以为她的告白只是个幌子…难道她是真的情难自已…? 自从开了这个头,第三次、第四次就变得很容易,他也从最开始的疑惑到现在的期待,变态一样,每天下午准时闭上眼,就为等待她那一个浅浅的亲吻。 他的视线也更多地留在她的身上,观察到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意外的挑食,但并不显露,只是皱着眉头把筷子伸向另一道菜,至于那道她不喜欢的,则从始至终不去碰它。 盛修斌注意着,让厨师下次别做那道菜。 怕无聊,又很会自己找乐子,给她一张纸都能玩上半天,偏偏放在书柜里的书,她不愿看半页,不过某次盛修斌撞见她看封面奇怪的话本,细微想了一下,才发觉是书柜里的书太正论了,她看不下去也正常。 于是盛修斌暗自买了几本话本放进书柜里,起先是放在不显眼的顶部,见她毫无察觉,就又放在了最中间,只要她路过看一眼就能发现,但她简直是目不斜视,路过书柜的时候直勾勾地走,没有丝毫探索的欲望,盛修斌懂了,她就是单纯地对书柜里的书都不感兴趣。于是盛修斌就将几本话本取出来放在茶几上,没两天她果然拿去看了。 怕他发现还晚上偷偷看,第二天早上又放回去。真是让盛修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爱吃甜食,特别是酥糖,刚买的没两天就吃完,跟老鼠一样,盛修斌怕她吃下去会牙疼,于是减少了购量,她起先还当是每天都补充的,一天就吃完了,结果第二天看着空空的糖盒,整个人都焉下来了,那一整天都望着他想问又不敢问,盛修斌难得勾嘴笑了。 之后她就学乖了,知道要省着吃,自发地克制自己的欲望,每天乖乖地只吃两颗。 好可爱,太可爱,越是看她,就越是无法停止看她。 她仿佛有一种魔力,当她站在那里,就无法让人移开视线。 可惜盛修斌并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在为她沉沦了。 …… 直到一个月后他的婚礼。 盛修斌和盛修墨很早就起来换上彼此的衣服,盛修斌扣上袖口,有一瞬间的后悔,后悔自己当初让盛修墨来替代他,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而且…今天来的也确实不是盛修墨擅长的领域,曾经立下的约定,他没道理为了苏可而去打破。 因为两方都没有父母,苏可那边也没有亲戚,而且大家谁也不敢闹盛修斌的婚,所以家里显得极为冷清。 接新娘的工作是由他来做,不过他也只是把苏可从家里接到场馆,后面的事也不用他负责了。 这场婚礼对于男方来说是极简方便的,但对于女方…恐怕是一场糟糕透顶的婚礼吧?而且他还不喜欢她……他更后悔了,至少应该给她一场完整的婚礼,至少应该由他…… 盛修斌敲了敲苏可的房门,负责化妆的妆娘把门打开,盛修斌一眼就看见坐在化妆台前好奇看过来的苏可。 她本来就很漂亮,穿着西式的白色婚纱,淡淡柔柔的眼望过来,就像落入凡尘的天使。 他愣了下,回过神来学着盛修墨的语气:“好了吗?我们该走了。” 他话音刚落,苏可就鼓起脸来,像美艳的画一下活过来一样,盛修斌总算知道为什么盛修墨那么爱逗苏可了,那么鲜活漂亮,仿佛只注视着他一人,让人上瘾。 苏可才是真的服了,结婚日期居然是最后一个通知她的,天知道她昨天知道自己今天要结婚时是什么心情,甚至连婚纱都没去自己挑而是他们一手操办好…… 苏可:) 本来心里就烦,大早上还要看盛修墨那张脸。 妆娘在她脸上最后扫扫,然后把她搀扶起来,“好了好了。” 妆娘也是第一次接到这么草率的婚礼委托,这么漂亮的新娘如果是搁别家她好说歹说都要劝新娘想开点快逃婚吧,但是盛家……她也不敢说她也不敢想。 苏可提着裙摆缓慢地朝盛修斌走去,一步一步,盛修斌仿佛幻视他们已在婚礼现场,而苏可将要把自己的一生交给自己。 盛修斌下意识伸出手,轻轻柔柔的手就扶在他的小臂。 “麻烦了,小弟。” 盛修斌回过神,对上苏可狡黠的眼,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不是盛修斌,而是自己的弟弟盛修墨,而将与苏可成堂拜亲的也不是他,而是他的弟弟,盛修墨。 “嫂子。” ——多荒谬,明明是自己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