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殿下,末将乃是一介寒门,多亏舅舅提携,这才能为殿下效力!”荀战说话时不卑不亢,但话中的意思包含了很多。 首先,这个人没有忘本,在自己即将飞华腾达的时候,顺便将自己的舅舅提上一嘴,算是知恩图报;还有就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自己没有世家的背景,殿下你可以放心的用,再有就是他想投入陈镇门下,也是给自己博得一个前程。 看着眼前的这个荀战,陈镇已经不是在欣赏他了,而是对这个小鬼志在必得。这样的人,品行端正、聪明好用、最重要的是知恩图报,若是不要,岂不是天理不容。 想到此处,陈镇也想做一个顺水人情,看向荀战道:“你舅舅是谁啊!” “原父城县尉智垚!因战败!目前缴纳了赎金,戴罪立功,现担任新军主将!”荀战如实将情况汇报给陈镇,陈镇也是瞬间明了,乾朝的制度有着赎金制度,就是说这个人没有犯了死罪或者不赦之罪,只要缴纳一定的赎金便可免去牢狱之灾和问责,这也是大乾增加收入的一种方式。 想到此处,陈镇思索一二道:“眼下我军正是用人之际,就提拔他为你的副将,在你身边帮衬,若是有功,孤会提拔擢升的!” “多谢殿下!”荀战一听,依旧保持着风轻云淡,看着眼前这个家伙,陈镇对他是愈发的满意了;同时因为时间紧迫,自己也不能继续废话了,如实说道:“说一说吧!你们两人对夏熵这个人的了解,还有就是各地的战况!孤要速战速决,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殿下说的是!”荀战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接过陈镇的话,先是冲他拱了拱手,而后来到地图前,分析局面道:“夏熵此人本就是一豪侠,为人更是有着万夫不当之勇,曾经兖州郡守张乾率领五万大军征讨只有九千人的夏熵,却是因为其武力而折戟沉沙,主将张乾战死,副将祝彪俘虏被杀;同时夏熵此人远光卓识,打败张乾后,收拢了两万的俘虏,同时为了了解我军在兖州这边的情况,他招降了张乾手下的三名将官,分别是督军校尉上官杰、千夫长张豪、以及偏军校尉乔山!此三人熟知各地军务,这也是夏熵能够迅速占据兖州的主要原因!也是我军屡战屡败的根本” “合计半天都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啊!”陈镇一听,心中顿时明了,同时对于夏熵也是有了粗略的了解;随后说道:“根据探子传回来的消息,赵冲还有一日的时间便能抵达此地,你们心中有什么计策吗?不妨说出来,集思广益!” “殿下!如今我军的总共兵力五万人,这样的兵马数量完全可以和赵冲一战!末将有着足够的把握,一战击溃!”刘槽打过几次狠仗,对于这样的战斗可谓是十分热衷,眼下直接出面请战,要求大军出击,和敌军来个硬碰硬。 “不可!”一直没有提出自己意见的薛仁贵此刻提出了自己第一次打军事反驳。 刘槽看着拒绝自己建议的薛仁贵,不由的一寒,直接发问道:“为何不可?” “敌军七万人马风雨进攻必然是人困马乏,我军虽然人数得到了极大的补充,但是后续还有更多的苦战恶战,所以我们的兵员异常的宝贵,不能和敌军硬拼!”薛仁贵按着怀中的宝剑,刚毅的眸子中满是决断。 陈镇一听,眉宇中思索一番后,看向薛仁贵道:“你以为应当如何?” “钝兵挫锐!”薛仁贵直接说出了这四个关键词,而后来到地图边上,手指着许昌城道:“许昌城墙高城厚!只需留守一员上将,将赵冲的七万兵马挡在许昌城下,而我军在兵分两路,一路绕过颖川城,长驱直入,杀入夏熵腹地,另外一路直取颖川城,切断赵冲的退路,等他反应过来时,早就成为我军的瓮中之鳖,便可一战定乾坤!”薛仁贵将地图摊在地面上,拿起几个石头,边说边讲解着,神色凝重道。 “许昌城距离颖川城有百里的距离,速度快的话一日便可抵达,赵冲也不是傻子,拿不下许昌,他会即刻返回颖川,到时候城没打下来,只怕是还要白白折损兵马?”刘槽是个不吃亏的主,先前薛仁贵反驳自己,眼下倒是还给他一道。 对此,薛仁贵还想在解释,一旁的颇鄠却是开口道:“不用一日!给我半日的时间,便可将颖川城拿下!” “老颇你干啥!”刘槽一看颇鄠在拆自己台,顿时不干了,急忙给他使唤了两个眼神。 面对刘槽的挤眉弄眼,颇鄠根本没有要搭理他的的意思,来到地图面前,指着下面的地图道:“就事论事而已,眼下大战在即,莫要再耍性子!” “我!”刘槽被颇鄠的一句话怼的说不出来话,最终只能默默的闭上嘴巴,在看向陈镇,不由的缩了缩脖子,生怕陈镇借口整治自己。 看着老实的刘槽,颇鄠来到地图边上,冲着薛仁贵拱了拱手道啊:“在下就根据薛将军的预测,在这个方案中,进行补缺!请薛将军赐教!” 薛仁贵听罢,冲着颇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也是十分严肃道:“颇鄠将军不必客气,尽管畅所欲言!” “首先!赵冲的七万兵马会对许昌城发动最猛烈的进攻,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竭,在战必衰;再加上这冰天雪地,赵冲定然无法持久的进攻许昌城,最多不会超过七天!七天之后,他久攻不下许昌,必然会想到撤兵,而颖川城好打,但是难守,所以我们必须在赵冲撤退的必经之路上设下两队伏兵!埋伏一手!以免让他跑掉!”颇鄠说完,拿起两块石头再桌子上摆放了起来,随后当着众人的面补充一句道:“我这个人做事有个习惯,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不能留给敌人反扑的机会,因为这样指挥害死自己;各位在这里埋伏,劫杀赵冲,将他七万兵马全数覆灭!”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间皆是觉得这个计划十分的可行;反倒是让上面的陈镇显得无所事事,对此陈镇也毫不在乎,毕竟这些人是给自己打江山的,他们强悍总比自己亲自想办法好。 想到此处,陈镇手中拿着军令思考一阵后,直接拍棺定论道:“赵云!” “末将在!”赵云再次拱手,声音洪亮如钟,显得气势十足。 陈镇看罢,直接说道:“你的四千骑兵绕开颖川,直线向着夏熵的老巢杀去,在我大军未赶到之时,你审时度势,尽量避免大规模作战!” “末将得令!”赵云听罢,拱手回应,而后站回原位。 “颇鄠!” “在!” “给你五千兵马!可否拿下颖川!”陈镇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毕竟这家伙的用兵不在乎多少,反倒是有些偏向兵行险招,上次对战百里昂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五千不用!殿下只需要给我两千兵马!还有一员将领便可!”面对陈镇的询问,颇鄠直接将他挡了回去,顺便向陈镇要一个人。 陈镇听着颇鄠的问话,不由的一笑道:“你想要谁!” 目前对于陈镇而言,他手下不缺能够领兵打仗的将领,真正缺少的兵卒,这也是目前他的困境。 “燕矢!”颇鄠直接报出了这个名字,眼中满是严峻之色。 陈镇一听,心中瞬间了然,燕矢此人擅长射箭,听声辩位也是他的强项,对于斩首行动来说,这家伙是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不知道在乱糟糟的战场上,这家伙还能不能听声辩位。 “准了!”面对颇鄠的要求,陈镇没有反驳,直接大手一挥,将燕矢调入他的军中。 “接下来就是埋伏在两军的士兵了!”陈镇看向在场的众人,脸色显得及其凝重,这支军队必须有野战的能力,同时还要适应寒冷的天气,可谓是苦活累活,一时间陈镇也不好下令,毕竟这种活计,既没有什么太大的功劳,又冷又困,可谓是吃力不讨好,没人愿意。 此刻在场的众位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间相互对视一眼,却是没有人主动请战,此刻下面的祝玄武和荆燊两人对视一眼,自从他们调入陈镇麾下,面对诸多将才,他们都没有露脸的机会,眼下这个活计虽然苦点累点,但是能够在太子面前露脸,所以这个机会他们必须把握住。 想到此处,二人直接上前拱手道:“启禀殿下,我们二人愿往之!请殿下准许!” 陈镇看着自己在三军之中提拔的两员小将,看着两人心中多少有些感动,随后说道:“外面冰天雪地,两位将军此去定然辛劳,孤心不忍,然大战在即,孤给二位将军赐下军号,一为玄武,二为破军!还望二位将军多加勉励!” 两者一听,顿时双目放光,就目前而言,陈镇亲自设立的军队番号还没有,而将他们两人的军队设置番号,显然是陈镇对他们的认可,从今天开始他们也算是陈镇的心腹班底了,这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多谢殿下!我等必然万死不辞!”祝玄武和荆燊一听,眼中皆是绽放出无尽的战意,原本还有些吃苦耐劳的心思,此刻全部化为了激动。 眼见两者的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陈镇环顾了在场一圈,在座的目光有的神色躲闪,有的则是挺起胸膛,因为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守城战必定要选择一方大将了。 陈镇看向在场的众人道:“目前我军暴露在敌军眼下的兵马只有一万多人,这其中还包括着分散在驻地的兵马!所以此战孤最多只能给领兵将领八千!八千人的兵卒,抵挡七万人进攻许昌城,不知道各位将军谁能担任!” 许多人目光躲闪,不是他们不敢,而是相较于死板一味挨打的守城,他们更喜欢在战场上肆意的驰骋厮杀;这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对于人的性格和统帅兵卒的有着很大的要求,有些人不想做,有些人有自知之明,故而现场显得十分诡异。 “殿下!交给老夫吧!”已经六十多岁的蒙道之穿着一身老旧的青铜皮甲,馒头灰白头发的他可谓是饱经风霜,在场的年轻人看着这位老将军,一个个羞愧难当,毕竟人家都这把岁数了,还在为国征战,这不但是证明国家的无人可用,也是证明他们的无能。 “老将军!我知晓您有守城的经验,但是您年事已高,再加上这霜寒露重的,您老的身子啪吃不消啊!”陈镇看着眼前这个论年岁和自己爷爷小些的老将,心中也是有些不忍,当时将他要过来,也是想着让他帮帮忙守好攻下的城池,可没有让他去打这种艰险的攻防战。 “殿下!老夫今年已经六十有三!少年不得志,中年蹉跎半生;实际今日才有一展所为的给予!沙场男儿建功立业,何事看过年龄!老夫虽然年岁已大!但尚能降服烈马,强开五石硬弓!”蒙道之说到此处,拍打着自己的胸膛,看向陈镇道:“老夫愿立军令状!十日之内,贼军必然破不了许昌城!若是有违!可斩我头!” “好!”陈镇眼见蒙道之答应下来,直接从座子上拿起军令,递给蒙道之道:“老将军接好了!” “多谢殿下!”蒙道之听罢,当即拱手拜谢;陈镇似乎有些担忧,看向蒙道之道:“老将军若是有何要求尽管提及!本将无有不允!” “那就多谢殿下了!”蒙道之拱了拱手,而后道:“请殿下留下金矢、金兴两兄弟!并将城内无人住宿的房子拆掉,将木头和石块全部搬运上城楼上,越多越好!” 陈镇一听,心中了然,而后大手一挥道:“准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