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懿明皇后不知道有没有听到陈达的呢喃,秀眉紧蹙,一双凤眸盯着陈达,眼神中带有疑惑和疲倦,言辞中满是不可否决,像是听到了陈达的话语,而对他进行告诫。 陈达抬头直视着自己的母亲,刚想要直抒胸臆,可注视着母亲那失望的眼神,陈达最终没有出声反驳,沉吟良久,最终无力地回答道:“我知道了!” 眼见陈达答应下来,懿明皇后的眉头这才散开,心情也稍稍好转了些许,看着性子沉闷陈达,心里也是有些亏欠,指着桌上的菜肴道:“桌子上的膳食是为你准备的!吃些吧!” 陈达听着母亲的话语,心情稍稍好转了些许,走到那八角乾坤桌边,看着那清蒸鲈鱼和白玉肉片,顿时没了动筷的欲望。 一旁的老嬷嬷是懿明皇后身边的老人了,似乎看出了陈达的疑惑,急忙从旁拿些碗筷,放到陈达面前,言语柔和宽慰道:“娘娘本打算今日吃顿团圆饭,特意准备的这些;也准备了水晶肘子和烤乳猪!来人速速端上来!” 身后的宫女听得嬷嬷的招呼,急忙漫步上前,从旁边的食盒中拿出水晶肘子,端在手中还是温热的;陈达原本还有些委屈的面色稍稍缓解,一时间也是无言以对。 他和哥哥吃饭是两个极端,陈镇平日里舞文弄墨,活动少些,口味也偏向清淡点的菜食;而陈达平日里习惯练武,口味也是重些,喜欢大口吃肉;面对嬷嬷的解释和关怀,陈达也只是点头回应了一下,并未多说什么。 这顿饭吃的陈达索然无味,一桌子菜只有他一个人吃,只是浅尝了几口,陈达就没了胃口;旁边的嬷嬷似乎看出了陈达心情不好,本想在劝说一二,可话到嘴边却是没了欲望,只能看着陈达心事重重地对付吃食。 “呦!姐姐这是怎么了!太子刚刚得胜还朝!怎么还发这么大的火气啊!”宫殿外面,还不等宫女通传,便是见到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头戴金色凤簪,身穿祥云滚红裙走来,肩膀上还披着一件白狐裘,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言辞间满是嘲讽,两边尽是一些身材健硕的宫女和太监;眼下这个时节过来,定是来看懿明皇后的笑话。 待她进来,一旁的陈达看了眼,便是紧蹙眉头地站起身子行礼道:“参见郑妃娘娘!” 此人乃是吴王陈熙的生母,十分赢得乾玄宗的喜爱,眼下过来必然是知道了泰和殿的事情,现在过来不是看笑话又是干嘛的,偏偏陈达还必须压着火气行礼,不然就是以上犯下,传到乾玄宗耳朵里,又要说懿明皇后教子无方了。 “郑妃!你怎么来了!”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憎恶到极点的女人,懿明皇后偏偏不能发火,只能咬着牙保持着情绪回应,同时看向一旁的陈达道:“达儿!若是吃完了就出宫去吧!” 陈达原本想着回应两句,但看母亲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只能拱手回应道:“诺!” 陈达言罢,直接出了屋门,不时听到屋内两个女子的对语;其中的辛酸油然而生,陈达也是心力交瘁,只能快步向着宫门外走去。 刚出了宫门,体态魁梧的车轰和雷泽两人围拢了过来,看着自家殿下那寂寥的面色,心思细腻的雷泽面带疑惑道:“殿下!您怎么了!” 面对两人的询问,陈达只是掏出手中的布书,久久无言;雷泽神色狐疑地看向那封有些皱皱巴巴的书信,心中有了几分猜测,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殿下!这是要送往哪里啊!” “你们说这封书信我是送还是不送!”陈达虎目盯着手中的书信,声音平和隐约带着点愤怒,不复往日的声如洪钟。 车轰虽然五大三粗,但却是个长脑子的,看向陈达那奇差无比的脸色,在结合宫内的情况,试探性的说道:“若是娘娘的旨意!只怕是不好办了!要是送过去!大概率会起到反作用啊!” “那就不送了!”陈达将手中的书信捏成一团,塞在胸膛内,而后大步向前走,神色淡漠道:“回府吧!” “殿下娘娘若是知道了!只怕是……”雷泽粗犷的面颊上满是犹豫之色,似乎害怕上面怪罪下来。 “母后要是问起来就说送了!至于舅舅有没有收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陈达回首看了眼皇宫的方向,思索良久道:“还有!派人去太子府外盯着!送往里面的膳食也要盯紧了!若是有人暗算,直接扣押,记住我要活的!” “诺!”两人拱手应允,神色恭敬。 “另外去给盯着吴王府!若是可以打残几个出出气也无妨!”陈达说完,翻身骑上战马,漫步向着西城门的方向走去,车轰和雷泽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间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意思,而后骑马追赶上去。 随着太子被囚禁,乾玄宗的也开始了他的动作,先是派遣了几位老练的将领去蜀中接管军务,给的名义也是犒赏三军;实际是削减陈镇在军中的控制权; 在赏赐下许多人被无缘无故调离了原先的岗位,手中的实权被剥离下来,在蜀地当上了郡守或者参军;虽然心中都有猜测,但也不敢多言。 许多士兵对此也没有意见,毕竟怎么当兵都是当的,在哪里干也都是干活,大多都是无所谓;对此李德明也是放任不管,毕竟这是天子的人,他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全军之中,唯一没有调动的只有朱岩的十万镇蜀军,刚开始朝廷只是试探,朱岩也是个聪明人,并未直接硬刚,而是以拖字诀应付,同时又多加“恩惠”在这种情形下,朝廷派遣下来的贪官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随着天子的行动,陈喆和陈熙两兄弟也开始按捺不住了;他们两人背后的母妃都是大族;经年累月积攒的财富让这些家伙根本不把钱财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