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个敦厚憨直的身影,陈镇脑海中回想对他的记忆;自己这个弟弟在洛阳中行事十分低调,平日里不是在府邸中和诗朋酒友谈天说地,就是在外面打猎游玩。 因为喜好吃食,每当洛阳有上新品的菜肴和糕点,他必然会品尝点评;故而在这座偌大的洛阳城中又有饕客的名号。但凡被他收入美食谱的菜肴,那必然是洛阳城绝,每日必会被其他贵人购买品尝;所以在这洛阳城中,能够和天下麒麟榜吸引人关注的,也只有这位十三弟亲自撰写的美食谱可与之媲美。 随着陈重打着圆场,陈重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看了眼如同受气包的陈熙道:“吴王,我这两个护卫杀气重了些,没有吓到你吧!” “你!”陈熙顿时怒发冲冠,想要找陈镇的麻烦,可是此刻的陈镇懒得搭理他,转而笑着回应陈重道:“我等在这里时间耽误久了也不好,岂能有天子等候臣子的道理!走吧!” “请太子殿下步辇!”陈重眼见陈镇答应下来,冲着陈镇身后的太子车辇做了一请的手势;陈镇看了眼身后的马车,随即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再看着高峨的洛阳城,思忖了一二回应道:“天子门楼!岂可随意车驾!骑马即可!” “太子安心!这是陛下给您的荣宠!”一旁随时的官员谄媚的恭迎;陈镇听罢,暗自思索其中的用意,但也不再耽误时间,径直走向车辇,刚走上阶梯,陈镇似乎想到什么,望着后面不动如山的司马由道:“丞相年纪大了!想必腿脚不好!可要随孤一起啊!” “啊吼!太子可是折煞老臣了!”司马由听着陈镇的招呼面不改色,但也不敢怠慢,当即拱手施礼而后拒绝道:“这是陛下给殿下的荣耀,老臣没那个福分!殿下请吧!” 陈镇听罢,倒也不过多废话,直接走上马车,消失在众人眼中。 “太子辇!起驾!”魏王陈重眼见陈镇入车,而后冲着身侧的侍卫开口提示,算是暂时化解了刚才这场危机。 看着陈镇无视自己坐回了马车,陈熙目眦欲裂,狠狠瞪了眼多管闲事的陈重,而后骑马而行,心中恼火不已,今日羞辱不成反被羞辱,让陈熙丢了颜面,看着上来马车的陈镇,神色凶狠道:“哼!走着瞧!” 陈镇稳坐在马车上,慢慢回想刚刚的事宜,从刚才一个照面上来看,吴王陈熙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也只会逞口舌之利,这种人也就是个苍蝇,不伤人单纯恶心人,但同时也不可小看,稍不留神便会被他使绊子。 魏王陈重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心机,单纯是个和事佬,平日里的吃喝玩乐,想必也是自保的手段;此次自己这位名义上的父皇派他过来,也不过是为了缓和其中的气氛罢了。至于后面的两位弟弟,陈镇心中却是生出了几分担忧,所谓咬人的狗不叫,那两位弟弟才是真的麻烦。 至于司马由更是个老狐狸,正所谓想要消灭敌人,就要先了解敌人;可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老狐狸是真的狡猾,既是避嫌也是不想露出马脚;看这情况,历史上坐上丞相之位的都不简单货色。 马车启程,一路平稳,并未有想象中的颠簸,显然工匠在这地面上是下了不少功夫,再看地面上的青石板,不知道这又是要消耗多少民脂民膏。 入了城内,陈镇还想静静思量,可刚刚驶离城门口,城内就传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百姓高呼太子,人群之中更有煽动风火的人物高呼万岁,只是这人刚刚喊出一两句,便是被人捂了嘴巴,拖离了此地;显然有人预防了今日的策乱和诋毁。 陈镇稳稳当当地坐在马车上,眼中的冷意愈发地明显,依靠马车上的窗户间隙,看着外面的风景,陈镇眉头不由地紧锁了起来,当真是金玉楼销金窟;可同时陈镇也发现了城内布局中,有很多类似于兵营哨塔的楼阁,上面有甲士把守,手持长弓劲弩,颇具威慑。 陈镇眼中透露着好奇,脑海中也没想起自己离开时有这样的建筑,像是自己打仗这段时间新增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陈镇冲着一旁骑着战马的陈达问道:“这哨塔是用来做什么的?平日里也没见过啊!” 陈达顺着陈镇手指的地方看去,便是注意到满层红身的塔楼,下意识的回应道:“军营中常用的哨塔,在洛阳城中这样的名字不好听,又改称呼为望塔。表面上是防火走水;实际上用来监察城内治安和捉拿刺客斥候。塔内设有轻弩和重弩各三架;轻弩可射杀数百米开外,重弩可穿厚盾重甲;每座塔内各有十名燕翎军士卒;他们都是能开四石强弓的,常年在幽州以北和北边的匈奴打仗,每人身上都有着三十条性命!” “这么厉害!创立这个望塔的人当真是有想法”陈镇不由得钦佩起来,能够想起用这种东西管理城内治安,这样的人还是有些先进。 “哼!”陈达看着陈镇那没见识的模样,也是懒得与他废话,直接催马向前快走了几步和陈镇错落开,免得他再问些无聊的问题。 随着陈镇的马车向着皇宫驶去,通明街道是挤满了人,以至于两边的屋檐上也是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世家公子和姑娘,只想看看这位当朝登入麒麟榜的太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当然这些姑娘们可不是冲着陈镇去的,而是冲着下方骑马的六皇子陈玄去的,只见许多姑娘都让自家的丫鬟将手中的丝巾裹挟成球扔向下面的六皇子,一时间手绢如雪,纷纷飘落,看得陈玄是满头的黑线。 “小六你这也太受欢迎了吧,看着漫天飘雪的!”赵王陈喆看着天空中飞落的手绢,面色满是感慨,不时接过一个,放在鼻息间闻上一口,感慨万千道:“真香!小六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