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皇甫错想要将俘虏全部干掉,但陈镇在派遣兵马的那一刻,明确的和手下的将官交代过,绝对不允许杀俘虏,这就让皇甫错显得很无奈,只能默默的收起手中的屠刀,让麾下的士兵将这些俘虏押送回去。 前几日天空连连下雨,搞得人心情都有些阴霾,好在这最后三天天气放晴;皇甫错骑着战马,在泥泞的道路上缓慢行军,身后一名千夫长的将军骑马来到皇甫错身侧,指着还有一些湿润的土地道:“将军,这道路泥泞,这么着急会不会出事啊,况且我军战线拉得实在是太长,有些孤军深入啊” 皇甫错骑着战马,听着麾下这名千夫长的提醒,伸手挠了挠头,神色严肃道啊:“魏疾这一路北上,连克三城,兵锋正对着郡城,我军若是在不加把劲,怕是后面的功劳都要被魏疾这个家伙抢光了” “眼下道路泥泞,可要派出探子,打探军情,免得后面发生状况”千夫长做事也是个稳妥的,先是询问皇甫错的意思。 “这一路走下来,白巾军望旗帜而降,继续派遣斥候过去,也不过是让手下的兄弟白跑几趟,徒增辛苦;’况且你现在派他们出去,怕也是跑个几十里地在找个地方睡懒觉,还是就这样慢慢行军的好”皇甫错是个老人精了,他也是知晓麾下兵卒的懒惰和痞性,毕竟当年他也是从这个年纪和时间段过来的。 “行”这名千夫长一听,也是松了口气,这几天他麾下的斥候往外都跑冒烟了,光是脚上的鞋子都穿破了三四双,今日倒是显得及其的安宁。 “嘿嘿嘿!哟呼”军队中不晓得是哪个率先喊了一嗓子,周边的士兵一听,顿时开始唱了起来,大声吆喝道:“家乡娘子哦!等我回家哟;娃娃盼爹归,田中稻桑熟哦” 唱着唱着许多人都思念起自己的家人和孩子,他们天天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每天都过得朝不保夕,搞不好能看到今天的日出,却看不到明天的日落;他们活的辛苦和疲惫,在这艰难的乱世,他们都在挣扎着活着,可这也阻挡不了他们对家乡的思念。 他们说人死了以后,就会想起自己生前最美好的事情;有的人是自己的爱人,而有的人是自己心中一辈子的痛楚,这些复杂的情感让人捉摸不透。 人字一撇一捺,是动物文字中最好写也是最简单的文字,可偏偏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因为有了思想和情绪,使得人变得痛苦和欢乐。 所以!人究竟是怎样的动物呢? 山林里 一路尾随皇甫错军队的颇鄠听着眼前这些士兵的歌唱声,他现在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将这皇甫错的脑袋给拧下来,看看他脑袋瓜子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这又不是凯旋而归,这是行军打仗,喊这么大声,这是生怕百里昂听不到吗? 刘漕一路穿行在林间,看着颇鄠道:“他们这是唱的什么玩意,不怕被百里昂给盯上吗?” “这样不正好吗?”颇鄠站在山石上,看着一路吆喝的军队,眼神平淡道。 “这那点好啊?百里昂怕是直接锁定住皇甫错的位置了”刘漕神情凝重,看着行走在山林间的皇甫错,只觉得这家伙是在找死。 “他们动静闹得越大,这诱饵才香,百里昂这只狐狸才能浮出水面啊”颇鄠俯瞰着山脚下的密林,他的身形隐匿在树叶之中,以免被人发现了踪迹。 “你是真狠啊”刘漕看着颇鄠,这家伙是真的狠,利用一切能够利用上的,可谓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别夸我了!”颇鄠按着腰间的宝剑,虎目盯着下方的人群,在瞟了眼前方的树林,心中渐渐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他的第六感告诉自己,百里昂一定会在那里埋伏。 颇鄠深吸一口气,看向身后的刘漕道:“百里昂军队的作战特点便是依托山林,他会在树上安插弓箭手,地面上也会设下陷阱,你一会让手下老道的千夫长,带着一千人给我绕后,给我把这处林子给点了,这次高低不能放过百里昂这只狐狸” “你别开玩笑了,前两天刚刚下的雨,地面上还没干呢?”刘漕踩了踩地上湿漉漉的泥泞,看着颇鄠,觉得这家伙是不是在逗他玩,这玩意要是能够点着火,那还需要等个两三天啊。 “可以点”颇鄠神情平静,随机将手中的有些干燥的树枝扔给了刘漕道:“百里昂还是按照以往的作战风格,选择山作战,而这里地势较高,上面的树木稀疏,你若是爬上去,便会发现上面的土地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从上方点火,火势直接向着下方蔓延,火势一旦起来,百里昂的陷阱算是彻底没有用武之地了” 刘漕一听,转头盯着颇鄠,吞咽着口水道:“你跟我说实话,百里昂是不是刨你家祖坟了” “?”颇鄠被刘漕这句话问懵了,转头盯着他道:“你再说什么” “你这是把他算的死死的啊,这都能想到”刘漕质疑的盯着颇鄠,总感觉这个家伙有点不太正常,像是和百里昂真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哪里是算的死死的啊,不过是下了点功夫”颇鄠背着手转头看向晴朗的天空,声音惆怅道:“以前我能输无数次,但这一次我必须要赢;地利、人和我已经占据了,剩下的就是老天爷给不给我这个面子了” “你都算计到这一步了!咱们这一次赢定了”刘漕看着山顶上的山峰,冲着身后的千夫长招呼道:“一会下面的人打起来,你们立刻给我点火,火越大越好” “属下明白”这名千夫长一听,当即率领一队人马,迅速朝着前方摸索靠近。 颇鄠看向刘漕道:“你相信因果吗?” “佛家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呢!以往我是信的,但白巾军的神明让我看清楚一件事情,那就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神明,现在所供奉的神明塑像,不过是人群中的信仰罢了”刘漕俯瞰着下方的山地,解下腰间的佩刀插在地面,双手撑着,神色惆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