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混战,彼此间厮杀不断,血流成河,喊杀声锣鼓喧天,火光四射。 这里将是决定白巾军和乾军的关键点,两边都士兵也是杀红了眼,到了这个地步,比拼的就是士气。 谁的士气一旦率先垮掉,那胜利者将是对方。 白巾军胜了,他们可以直取关中,那里有土地肥沃,飘渺的女人,数不尽的财富,吃不完的粮食。 因为关中是世家最多最密集的地方,那里的财富粮食乃是天下之最;依照白巾军的性子,得到了关中的粮草和财物后,他们可以获得直取京城的后勤补给。 到时候,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帝国的灭亡,也就近在咫尺了。 若是乾军胜了,可以延绵国祚二十年;甚至于可以中兴帝国,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历史走向。 每一种走向,都会决定很多人的命运,所以许多人都卯足了劲。 在山坡上观战的马卓山,听着远处传来的喊杀声,伸手掏了掏耳朵。 冯章在山地上骑着快马,极速奔袭而来,冲着马卓山拱手禀报:“主公!李德明已经和白巾军发生大规模交战!我等是否发兵援助!” “不急!等李德明撑不住再说!”马卓山神色平淡,骑着胯下的战马,神色如常道。 “是!”冯章得令,调转马头继续赶往前军观察战况。 “主公!这样做是否会恶了朝廷!到时候他们拿此事做文章!咱们可就被动了!”董瑜身侧的中年战将段巍面色凝重道。 “不会!”不等马卓山回答,董瑜却是率先开口;转头看了眼满脸疑惑段巍,笑盈盈的解释道:“李德明若是败了,朝廷又如何有足够的力量应付我军;到了那时候,他们拉拢我们都来不及,又如何会治我们的罪。反之李德明若是胜了,那朝廷就有和我们谈判的资格,所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在不撕破脸的前提下,极大削弱李德明的力量!这就是阳谋!” “这………!”段巍一听,只觉得心眼好脏,但也没办法,毕竟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想要在乱世立足,手段要果决,心眼要狠辣,这是不可避免的。 毕竟战争是为了政治服务的。 而战场的另一面,习水 魏疾和公孙斩数千骑兵陈兵习水,身侧还有郭宗这位向导,为他们指明粮草的位置。 他们就像是潜藏在黑夜中的饿狼,早已蓄谋已久了。 此刻,魏疾一身黑甲,手中拿着一柄战刀,身后兵卒胯下的战马皆是包裹了马蹄子,以免在黑夜中发出声响。 仔细观摩,便会发现这些骑兵人人皆是穿着轻甲,腰间左右各是配备四柄青铜剑,每人手中拿着一柄斩马刀,每人眼神坚毅,彪悍异常。 郭宗此刻骑着战马,来到公孙斩身侧,指着前方道:横渡习水,冲入大门一千米…后便是粮草辎重之地!” “这么近!你们就不怕劫营吗!”魏疾一听,眉头不由得紧锁,虎目盯着郭宗,心中暗自怀疑,莫不是这小子在诓骗自己。 郭宗面色显得尴尬,伸手挠了挠耳腮,汕汕解释道:“我们来到白巾军半个月,你们连一次城墙都没有出过,白巾军人员基数又大,每次吃饭都会打起来; 吴坤为了杜绝这种事情发生,便是让士兵运粮的时候往这边调动了些,以此加快用水和用粮的速度,节约时间!” “既然如此!那就冲他一阵!”魏疾深吸一口气,他素来喜欢速战速决;可也不是鲁莽之人,转头盯着郭宗道:“你若是敢骗我!本将定然会将你碎尸万段!” 郭宗听罢,只觉得心累,同时也是无可奈何,他知道降将的处境,也做好了准备,可当同僚鄙夷和辱骂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伤心,只能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魏将军!我相信郭将军!”公孙斩看了眼郭宗的脸色,开口替他说了句公道话。 “嗯?”魏疾只觉得公孙斩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尽然帮着俘虏说话;但碍于公孙斩先前的战绩,魏疾还是梗着脖子问了一嘴:“为何?” “不为何!因为殿下信他!我也信他!“公孙斩表情严肃,但语气中的坚定是谁也无法取代的。 “嗯!”郭宗面色一愣,抬头看向公孙斩,他的一席话犹如雪中送炭,只让人心寒之时获得一丝温暖。 公孙斩给了郭宗一个肯定的眼神,催马来到他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殿下有话让我传于你!” 郭宗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拱手道:“请公孙将军明示!” “殿下的原话是:我们发动这场战争的目的,不是为了杀光叛军,而是让更多无辜的人免于受战火的摧残,让无家可归的百姓安居乐业;战争永远不是带给百姓幸福的捷径,他就像是一团火焰,席卷下来只会是一片焦土!”公孙斩一字不差的将陈镇的话说了出来。 陈镇这样做的目的,其实不过是冲垮郭宗的心理防线,人心都是肉长的,人是感情动物,当见识过黑暗,经历过黑暗后,在给他带来一束光芒,这就叫做希望。 “我郭宗愿意用人头担保!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虚假,愿断子绝孙!魂飞魄散”郭宗高举左手,仰天发誓。 这个年代,对于神明还是心存敬畏的;敢对天发誓,其实也是表明自己的决心。 魏疾在旁边听着誓言,这个节骨眼在怀疑下去,就显得不礼貌了;当下也不在耽搁时间,冲着身后士兵怒吼道:“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给我冲!” “杀!”魏疾猛夹马腹,胯下战马吃痛,撩开死蹄,冲入水中。 “杀!” “冲啊!” “杀!” 魏疾数千骑兵一路驰骋,瞬间地动山摇,然而此刻的吴坤已经发了疯,将全军的部队调动至前营战场,为的就是和吴坤决一死战。 对于从习水横渡而来的敌军,他们连防备都没有设下。 这也是农民起义的劣根性,作战都是凭着悍勇,哪边动静大,就杀向哪里,完全不顾及大局,也没有统筹全局的思路,这也是他们失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