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镇看了眼略有深意的李德明,背靠着椅子,看着磕头如捣蒜的詹正和吴士;再看看询问的李德明,陈镇思量了一会,开口询问道:“大将军!这几人交由孤处置如何?” “殿下悉听尊便!”李德明听罢,也懒得在这两个俘虏身上浪费时间,直接将这个烂摊子扔给陈镇,就当是买个面子。 詹正是个聪明人,一听李德明称呼陈镇为殿下,立即反应过来,眼前这人就是太子;急忙转头朝着陈镇磕头跪地祈求:“太子饶命!臣是一时糊涂,这才入了白巾军,还请太子恕罪啊!恕罪啊” 吴士虽然反应慢半拍,可一听詹正称呼陈镇为太子,即便是再傻也反应过来,追随着詹正的动作,朝着陈镇拼命求饶。 陈镇看着这二人,哭的梨花带雨,眼中流露出厌恶之色。 他身为君王主上,自然喜欢忠义之人;对于这等墙头草随风倒,是颇为厌烦和抵触的。 但在眼前这个节骨眼上,这二人杀不得,留着他们,是给白巾军一个信号;乾军不会再对他们赶尽杀绝,愿意赦免他们,这是一场心理战。 所以陈镇表面上不动声色道:“既然如此!那就留你们性命!”来人将他们带下去,交给枣抵!” 陈镇说完,一挥手直接命令麾下将士将这二人拖走,免得他们在这里哭哭啼啼的烦人。 “啊!多谢殿下不杀之恩!俺必誓死报答!”两人一听能够活下去,顿时兴奋无比,连连磕头谢恩,顾不得以往的体面。 “殿下!你…!”萧玄一见陈镇放人,正欲开口劝阻,一旁的李德明却是冲他摇摇头,萧玄看罢只能耐住心思,老老实实的坐回原位。 没了这两人的吵闹,陈镇转头看向跪在旁边默默无闻的郭宗,看他眼神黯淡,陈镇嘴角上扬,询问道:“这位……壮士,你唤何名啊!” 郭宗略微抬抬眼皮,看了眼询问的陈镇道:“成都郭宗” “郭宗……”陈镇略微思索,再看看颇为稳重的郭宗,心中有些记挂:蚊子再小也是块肉,这家伙勉强还能一用,且招纳试一试。 心中思绪至此,陈镇看向郭宗道:“可愿投降,孤可不计前嫌,重用于你!” 郭宗听罢,原本黯然失神的表情微微策动,他本就没有想死的念头;一听陈镇这话嘴唇哆嗦,似乎欲言又止。 李德明一听,眉头顿时紧锁了起来,还不等他说话,一旁的田豹眼瞅着郭宗有所动摇,顿时骂骂咧咧:“郭宗,你要是敢投降!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聒噪!拖出去!砍了!”陈镇听罢,心中不由无名火起,猛拍桌子,眼神凶悍凌厉。 “是架起左右刀斧手听罢,架起田豹就往外拖走,田豹却是哈哈大笑,边走边叫骂道:“好!好!杀的好!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狗日的太子,你他娘的给我等着!等着!这辈子没掀翻你陈家的天下,下辈子我还造你陈家的反,等我,给我等着!” “他娘的!都让开!我亲自来!”乐焚听着田豹的叫骂,怒火中烧,拍案而起;徒步走到府院中,来到田豹身后拔出腰间的佩剑。 锋利的长剑在月光的照耀下寒光如电,即便是田豹这等的莽夫,在面对死亡之时,心中也是颤动和害怕;嘴唇打着哆嗦,可嘴中依旧在叫骂,似乎这样才能掩盖住自己的恐惧。 “我叫你骂”乐焚怒喝一声,双手握住剑柄,一剑而下。 只听咔嚓一声,手起剑落,砍下田豹人头,鲜血肆意乱飞,染红乐焚胸膛甲胄,原本呼喊咒骂大声音戛然而止,只留下满地的血土。 “哼”乐焚冷哼一声,直接抓起滚落在地上的人头,大步朝着屋内走去。 陈镇看着血淋淋的人头,微微蹙眉,随后面色又归于平静,经历过上次的劫粮之战,陈镇见惯了太多战场的画面。 原本他是害怕恐惧的,他毕竟是在穿越过来的,前世今生加起来,也没见过这般场面。 但为了坐稳屁股下的位置,也为了克服心理的恐惧,陈镇曾经在尸体中坐了整整半个时辰。 现在面对这般场面,虽然不至于惊慌失色,可也没个麻木,面色还是稍稍有些感触。 李德明看着陈镇的表现,心中暗自点头,宫中的人大多没有见过这般血腥场面,陈镇现在依旧能够镇定自若,已经是颇为难得了。 “郭宗!孤在问你一遍!可愿投降!”陈镇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看向郭宗,声音如同魔音般传开。 原本就思绪飘渺的郭宗,看着田豹的人头,顿时面色一僵,急忙答应道:“末将郭宗!愿降!” “很好!下去吧!”陈镇语气中投来识时务为俊杰的目光,再次挥手,郭宗被两名士兵带了下去。 最终大厅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田兵、田琥身上。 陈镇看向二人道:“你们二人叫什么名字,可愿投降!孤可饶你们一命!” “这位太子!就莫要惺惺作态了!我们二人皆是田占的堂兄弟,如何投靠你;还是速速杀了我们!莫要再此浪费唇舌!”田兵快人快语,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直接扬言让陈镇杀了他们。 看向两人那一副宁死不降的态度,陈镇抚摸着下巴,正欲下令,身后的陈宫却是来到陈镇身侧,侧耳低语了几句,陈镇眼神变化,哈哈一笑道:“行!今日孤心情好!你们两人带着田占的尸体回去安葬吧!毕竟这家伙好歹也是一豪杰,给他留个全尸!” “嗯!”田兵和田琥一愣,一旁的萧玄是再也忍不住道:“太子!你这是干什么?好不容易抓来的人,你要放了!” “今日孤心情好!子虎!将田占的人头给他们,放他们回去!”陈镇神色淡漠道。 “得令!”公孙斩听罢,直接起身,一手抓着一个,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将两人拎在手里向外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