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京城 京城的地域划分一共是分为四个板块,分别为东南西北四城;中央位置乃是皇宫,其余四城皆是互相拱卫。其中北城居住的都是王公贵族,皇亲国戚;西城居住的都是武将,南城居住的是普通百姓和商贾人家,那里也是勾栏酒肆最繁茂的地方。 而西城居住的都是文臣;起初这样划分的好处是便于朝中大臣处理政务,提高国家的办事能力;这种初衷是好的,但随着国家的发展,皇权的衰微,其中的弊端也是展露出来。 许多文臣武将开始结党营私,而各个城区的划分,更是方便了他们其中的操作,彼此间联系密切,常常以喝酒宴请为名大宴宾客,实际上就是暗通款曲。 东城 八路巷 这里的建筑四通八达,如同蜘蛛网般的房屋建筑彼此交错,以中央的丞相府为主修建的道路;每次换位丞相,第一件事就是占领丞相府,以此彰显自己的地位,同时能够帮助丞相快速处理朝政。 故而街边的商贩路过此地,都会笑着称颂一句:“流水的丞相,铁打的丞相府!” 丞相府经过多年的翻修,迎面走来,抬头观望就能看到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丞相府。 前面矗立着四根半径三十公分的立柱,选用的都是上好的楠木,下面铺设许多青砖石瓦,门口的阶梯更是有八阶,两边各是摆放着硕大的石制獬豸。 传闻中的獬豸懂人言知人性。怒目圆睁,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发现奸邪的官员,就用角把他触倒,然后吃下肚子。能辨曲直,又有神羊之称,是勇猛、公正的象征,也是对于当朝丞相的寓意。 乾国开国时,这獬豸倒是被人称赞神勇威猛;现在有路过的人不暗地里吐口水都算是好的。 在这京城,门口的阶梯也是代表着脸面的象征;自古九为极数,只有皇帝的阶梯能有九阶,而王公贵族只能用八阶,七阶是皇亲国戚,六层才轮的上丞相,以此往下排,各自排序。 眼前的丞相府处于八层,已经严重的超出了要求;其实也是历年相权的加强,使得丞相已经拥有和皇权抗争的力量,这才导致眼下的情况。 宽大的丞相府门前,已经停满了五六辆马车,眼下已经是月明星稀,正是夜深的时候,街边的路上,还有不少行色匆匆的马车赶来,一副急匆匆的架势。 当最后一人落下了马车,此人身穿紫衣,因为行色匆忙,连头上的方帽子都未戴好,鬓角有几缕发丝随风飘荡。然而此人已顾不得妆容,急步往丞相府内快速跑去。周边的车夫见自家主子离开,便是调转马头,停稳车身,等待后面的指示。 丞相大厅 已经五十六岁的乾国丞相司马由,正看着手中的羊皮纸,他虎目鹰鼻,嘴唇薄淡,双耳长垂;枯黄瘦弱的食指捏着羊皮纸,混浊的老眼看着里面的内容,眉头紧蹙。 火烛照应在他的侧脸,黑灰交杂的发丝垂落眼中,但他毫不在意,只是忍不住喘着粗气,似乎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看样子养气的功夫已经是登峰造极,不会因为噩耗而将情绪表露。 两边各自坐着三四位身穿各色衣袍的官员,嘴中叽叽喳喳的叫嚷着,神色显得慌乱;毕竟今天早上他们都得到了消息,也来丞相府商议过,他们都没有将太子话放在眼里,甚至于已经派人准备暗杀孙兴。可就在刚才,他们每人的府邸里都收到一份名单,而这些名单中,都是此次瓜分粮草的主要人物。 若是消息捅到了上面,即便是皇帝再昏庸,以现在紧张的局势,皇帝难保不会杀鸡儆猴,以此震慑一批人,免得军粮再出问题。 只是一些名单,倒也不至于他们大张旗鼓,毕竟随手写的东西,即便是他们拿到了台面上,也可以告他们污蔑。但问题就是眼下孙兴未死,即便他们暗杀成功,难保太子手中不会掌握孙兴提供的证据。 有人提议连太子一并杀了,可万一太子留了后手,或者没杀成呢?惹急了太子,即便扳不倒丞相,他们这些人还能全须全尾的留下? 换一个方面,即便真的成功暗杀了太子,那必定是举国震惊,到时候必然是亲者痛仇者快的局面,若是寻着了蛛丝马迹,他们怕是也活不成了。 所以这些人不敢赌,因为赌赢了和赌输了,他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有脾气火爆的,直接开始推卸责任,引得两边大吵大闹;毕竟整座大厅中,不只有文臣,还有三四位武将,他们越吵越激烈,甚至于要到了动手的地步。 武将脾气暴,而文臣也不怵他,毕竟现在的文臣都是腰配宝剑,六艺更是包含骑射,若是以理服人行不通,那就以力服人。 “诸位!”司马由伸手敲了敲桌子,声音虽然不大,但令得周边的大臣纷纷闭上了嘴巴,一个个老实的和鹌鹑一样;司马由见众人安静下来,随意的将手中的羊皮纸丢在了桌子上,看向众人道:“争吵不过是激化问题,还是想想解决的方案吧!” “丞相!眼下我们已经被架在火上,若是任由太子拿捏,我们日后还如何在朝堂上立足!依我之建!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太子,栽赃给白巾军,一了百了”率先发言的,乃是最后那位赶来的紫衣文臣,他是司马由的学生,乃是朝中的御史大夫,名叫杨勇,为人嚣张跋扈,性情爆裂,是司马由的得力干将。 “杨大人的提议不错啊,没了太子,亮那孙兴也不敢造次,这件事情就这么接过!一了百了!”接着杨勇说话的乃是一位双鬓渐白的老年人,看年岁比司马由都大上不少,此人是陈熙的外公,名叫夏虫甲,对于弄死太子,他是鼎力支持的。 “弄死太子!说的轻巧,且不说太子身边的左右护卫军,就是真弄死了太子!再座的各位大人脱得了干系!到时候怕是给被人做嫁衣吧!”其中一位阴阳怪气的中年男人开口隔应人,引得周边原本想要附和的大臣武将,纷纷缩回了手。 “黄衡!你什么意思!”夏虫甲一听,脸色顿时拉了下来,那张充满褶皱的老脸阴沉的盯着黄衡。 “谁不知道你是三殿下的外公,杀了太子你自然是有新太子庇佑;可我们没有你这般好命,到时候多出许多替死鬼,在坐都不知道是谁?”黄衡一席话惊出千层浪,特别是那些官位低的人,一但出了事情,他们就是替罪羊,听了黄衡的话,更是不敢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