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集团和暗影会有一个合作被欧洲的甘比诺家族搅黄了,如今整个欧洲的暗黑势力拧成一条绳,不断试探三江和暗影会的底线,如果暗影会和三江联手,必然会挤压他们的事情,且三江做事风格和他们相差甚远,他们也不接受自己市场上的游戏规则,就只能试探他们的底线,逼得顾臻和蒋宗年知难而退,他们的市场本就在亚洲,最好井水不犯河水。 顾臻给蒋宗年打电话,让他去处理,他正好就在欧洲,这事要找暗影会的人聊,借助暗影会的人彻底解决。 “你去法国也三天了,见到温寒了吗?” “没有。” 顾臻沉默了,他显然不是一个擅长安慰人的,许久,聊胜于无地说了一句,“……加油。” “挂了!” 顾臻,“……” 欧洲,法国。 蒋宗年被暗影会的人溜了三天,他刚落地法国就来暗影会,要找温寒,影子军团的队长方程接待了他。他是中法混血儿,一头黑发,五官深邃,身高将近一米九,一副忧郁王子的长相,脾气却相当火爆。 “副会长度假了。” “去哪儿度假了?” “不知道!” “我专程过来找你们温副会长谈生意,他这么避而不见,是你们暗影会的待客之道,如果没有诚意合作,大不了一拍两散。”蒋宗年从来不是气急败坏的人,更不是一个赌气的人,然而,这明显是失了分寸,说了赌气的话。 “你单枪匹马闯我们总部,差点打伤我们的人,气焰还挺嚣张的,不想合作想一拍两散,确定吗?” “确定!”蒋宗年油盐不进。 方程心里骂了一声,给蒋宗年一个地址,温寒度假的地步不算远,就在主城不远的郊区,方程说温寒心情不好时会去镇上住几天。 蒋宗年当晚就开车去小镇,开车过去也就一个多小时,到了小镇已是半夜,他又扑空了,电话方程时他懒洋洋地说,“哦,抱歉啊,蒋总,我们温副会长出门访友去了,要两天后才能回来。” “他的电话给我。” “那不行,会长的电话是隐私,我们无权给一个外人。” “那就请你转达我的诉求。” “哦……好的吧。” 蒋宗年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冷遇,生生地忍了,他想到了二十年前那座荒山,那种心脏绞痛的感觉又袭上来。 他一遍遍自虐地想着自己抛弃小简遇行的经过。 那一天阳光明媚,那一年的蒋书记,还不是蒋书记,是江城市委的一名领导,和蒋夫人外出公干,家里只有蒋宗年和简遇行。 蒋宗年出生在军政世家,养了一身的痞气,从小就是孩子王,家属院里的孩子全围着他转,性子相当的霸道傲慢。可他善伪装,特别是母亲过世后,听多了闲言碎语和父亲的桃花八卦,八岁的蒋宗年已经非常擅长伪装,渐渐有了如今喜怒不形于色的稳重。 简遇行显然很喜欢哥哥,总是一口一个哥哥地叫,非常亲热,当着蒋书记和蒋夫人的面儿,他对简遇行极好,是一个很标准的好哥哥,一起上学,一起吃饭,睡前偶尔还会给简遇行讲故事。 仅限于蒋书记在家时,他人前人后一副面孔,私下对简遇行坏到极点,故意怂恿发小欺负他,冷暴力他,故意恐吓他,故意摔断他的腿。他对简遇行做过太多糟糕的事,每一件都在心动后折磨着他,悔不当初。 偏偏简遇行是一个傻的,五岁的小孩子看不穿哥哥的恶意,也不知道哥哥的讨厌,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地跟着哥哥身后当小尾巴,哥哥打球他送水,哥哥游泳他送毛巾,哥哥上培训课,他乖乖等待,安安静静,不吵不闹,就算好几次故意弄哭他,简遇行也从不和父母告状,五岁的孩子挨了欺负,都会找父母告状,这是天性,简遇行在父母面前,总是甜甜地说哥哥的好话,也很会察言观色,知道哥哥不喜欢他喊蒋书记爸爸,从来不喊,只会喊叔叔。 蒋书记和蒋夫人都以为兄弟两人是兄友弟恭,一起出门也不担心哥哥会欺负弟弟,只是叮嘱家里的保姆好好照看他们。 那天保姆要去买菜,蒋宗年和保姆说要带弟弟出去郊游,保姆也不疑有他,简遇行穿着背着自己的乌龟小书包,开开心心地跟和哥哥上了公交车。 他们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到了终点站,正好是汽车南站,蒋宗年又拉着简遇行买了票去邻镇的长途汽车,长途汽车开了两个小时,是长途中的第一站,他拉着简遇行下车,打车去了荒山,简遇行第一次和哥哥一起单独旅行,非常开心,一路上都非常雀跃,叽叽喳喳一点都不困,在镇上还问哥哥能不能买。 蒋宗年给他买了一支,带他开始爬山,那是一座荒山,人烟罕见,都没什么人爬山,倒是有一条汽车经常开碾压出来的汽车道,因为有人周末会过来露营。蒋宗年带简遇行在山里走得磕磕绊绊的,那座山又非常大,且荒凉。 简遇行渐渐的,有点害怕,渐渐地抓着哥哥的袖子。 “哥哥,我有点怕。”简遇行问,“我们来山里做什么?” “你不是喜欢兔子吗?我们来抓兔子。” “好啊,好啊,我们抓兔子。” 然而,他们走了好久,好久,简遇行已经迷失了方向,蒋宗年都摔了好几次,摔破了膝盖,简遇行心疼得不得了,“哥哥,我不要兔子了,我们回家吧。” “你那么喜欢兔子,为什么不要了。” “哥哥摔跤了,会痛痛的。”简遇行坚定地说,“我不要兔子了。” 在他的小世界里,只有哥哥是最重要的。 可他的哥哥,却把他留在那座荒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