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蒋宗年是一头雾水,就是苏灵致也是在刀扎进他心口的那一瞬间才察觉到不对劲,她对人体结构了解得非常清晰,这一刀下去不会伤及顾臻的动脉和心脏,她的匕首又薄又快,她能精准掌握分寸。 然而,插进顾臻胸口后那夸张的出血量令人瞠目结舌,苏灵致就知道顾臻早就有所预感,配合她在演戏。 “顾臻!”蒋宗年快被他气死了,他今晚受的刺激够大了,简遇行和林森是什么关系他还在震惊中,又发现顾臻也骗了他,他是真以为顾臻被苏灵致扎了一刀,命悬一线,结果是假的,蒋宗年生平第一次被气得脑瓜子嗡嗡的。 顾臻把血袋扔在地上,对蒋宗年的确有几分歉意,这事他只安排徐飞去办,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就没告诉蒋宗年和简遇行。 “回头我再和你算账!”蒋宗年咬牙切齿,又脸色阴沉地看了温寒一眼。 林森总算是感觉到一种事情失控的危机感,“好啊,都在演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倒是很欣慰。” “死到临头,装什么高姿态?”赵雪岚冷笑说。 “岚岚,苏苏,我待你们不薄啊,做人可不能这么忘恩负义。”林森缓缓地看向他最得意的两位女弟子,“欺师灭祖,自古以来都是要天打雷劈的。” 温寒嗤笑,“哟,玩不过手段开始玩感情牌,你这……多丢人。” 赵雪岚沉了脸,“对我们好,把我们丢进绝命岛,玩命地厮杀,让我们手上沾了血,一辈子都背负着道德的枷锁,这就是对我们好?没有你,我会考上大学,带着苏苏离开江城,我们会勤工俭学,在校园边上租一个小房子,苏苏可能会去酒吧驻唱,或者教别人唱歌。等我们攒了一点钱后,我会劝苏苏复读,重新高考,她会凭借自己努力艺考,唱歌和表演,她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我好好地读书,大二就能自主设计,有自己的专利,我第一个专利卖了三百万,足够我和苏苏一个小房子,从此不会再居无定所。我们靠着自己日子也会越来越好,我们想要什么,自己总有一天都能得到,而不是你!不是你强迫地逼我们去绝命岛,去暗影会。苏苏问过我,是否后悔过,我没后悔,是因为苏苏在暗影会。可是我非常后悔遇见你,我恨自己为什么要卖弄聪明,引起你的注意,让你觉得奇货可居,如果不是你,我和苏苏就不会舔着刀口过日子,苏苏的病情也不会越来越重,我们本来有不一样的人生,都被你毁了!” 赵雪岚顿了顿,“你算什么师父,喊你一声师父,你还真当自己为人师表,真要欺师灭祖,天打雷劈,你让雷劈下来啊,你看劈的到底是谁!” 赵雪岚从小到大就是一个情绪超稳定的女孩子,难得这么尖锐地指着一个人的鼻子骂,林森冷笑,“我教你们在弱肉强食的丛林里生存,给你们一辈子花不完的财富,得到生杀大权,到头来,你们却说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反过来指责我?真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你,你……” 他最后指向温寒,“还有你!” 蒋宗年浑身微僵,盼着简遇行能反驳一句,可他没有,笑了笑,“是,我天生就是白眼狼,谁养咬谁,你第一天知道吗?” 众人,“……” “老会长,我们先离开这里,从长计议。”莉莉已察觉到形势不对,戒备地掩护着林森想要离开这里。 顾臻一身地血站在他求婚的舞台上,那是他精心策划的人生舞台,是陷阱,是牢笼,也是他心结的坟场。 “我费尽心思,赌上自己的命,就是要把你引来江城,你走得了?”顾臻的眉目都透出了杀气,“你能活着离开江城,我就不叫顾臻!” “你连囚禁苏苏,都是演给我看的?” “当然!”顾臻冷笑,“我是疯了,可就算我疯了,我也舍不得伤她一根头发,若不演那一场囚禁的戏,你怎么能相信我痛失所爱,和苏苏反目,你又怎么会觉得时机成熟,前来江城带走苏苏,你这个人啊,不放诱饵不上钩,我给的诱饵足够了,你就能自投罗网。” 林森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倏然大笑,“我从来不把自己放在没有退路的境地中,我敢来,当然会做好准备。” 直升机盘旋的声音响彻海边,卷起的风掀起海浪和沙滩,顾臻的人到了。 “林森,不管你说什么,今天你都插翅难飞!”顾臻沉声说,“这是江城。” “这的确是江城,我知道谁能阻拦你。”林森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一名相貌英俊的青年被绑在柱子上,被枪口指着,蒋宗年和顾臻脸色大变,被绑着的人和在场的简遇行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蒋总,我要是死了,他也会给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