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顾臻断然反驳,他明明是苏灵致的回归宴上,第一次见到她,怎么可能会和她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孩子呢? 顾臻低头看着脸色雪白的苏灵致,她的身体开始莫名地痉挛,疼痛,眼泪打湿了顾臻的掌心,十指连心,那滚烫的眼泪也几乎烫伤他的心,顾臻分不清楚她是伤心而哭,还是身体太疼而哭,她全都忘记了。 他满眼心疼,酸楚难忍,她都经历过什么? “林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顾臻怒吼,极度的仇恨下声嘶力竭,额头青筋暴跳,他从未缺失过自己的记忆,怎么都想不起来究竟哪里见过苏灵致,虽说曾经那么一瞬间觉得她有点眼熟。 “你当初为什么要去苏灵致的回归宴?”林森轻慢又嘲讽地问。 为什么呢? 顾臻也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他从未去过那样的宴会,顾嘉良和苏婉是未婚夫妻,他和苏家关系很一般,也就和苏子盛在工作上有过一点接触。为什么要去苏灵致的回归宴,他想起来了,是简遇行说起苏家的八卦,真假千金的八卦在圈内都传遍了,人人都笑苏家糊涂,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能搞错,养了仇人的女儿二十余年如珠似宝,自己的亲生女儿却登不上台面。简遇行交友广泛,消息灵通,那日在月色时说起八卦时,还给他看了一张苏灵致的照片。 他第一眼就觉得似曾相识,他好像在哪儿见过她,那天晚上闲着无事,他就去了苏家的回归宴,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力量在驱使着他。 可初衷就是,他觉得苏灵致面熟,在哪儿见过。 “到底是怎么回事?”顾臻单手搂着苏灵致,一手环着她的肩膀,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圈着她,心疼不已。 赵雪岚盛怒,“你怎么和苏苏有的孩子,你都不知道,你问谁!你知不知道,苏苏为了孩子吃尽苦头,差点就没了命,你倒好,忘了一干二净。” 顾臻心口狂跳,想起了他去c国谈生意的那段时间。那群欧洲佬很难缠,性子又霸道,当时三江实力不稳,处于下风,他和蒋宗年都做小伏低数日,总算撬开一条门道,谈妥了生意。生意谈成,本该是一件大喜事,偏偏遇上他妈妈的忌日。 因此,生意谈成后,蒋宗年带人先回了国,他又多年不曾休假,因此在c国休假,定了海边的酒店,当天夜里酒店沙滩外有篝火晚会,他入乡随俗欣赏,误喝当地居民酿制的果酒。那几天他的记忆都很模糊,等他再次清醒时,时间已过去三天,那三天的记忆就像是喝醉了酒断了片,酒店老板说他喝醉了,在酒店里睡了三天三夜,他信了。 那三天,是苏灵致在他身边,可他一点都不记得,竟也信了酒店老板的话。可酒店里找不到一点旁人存在过的痕迹,他也不曾缺少什么东西。他就当自己真的喝醉了,在酒店里熟睡,毕竟他这病一开始发病时,也是喝醉就睡,也有过睡三天三夜的经历。 后来,他订了机票回国,这段往事就抛诸脑后,再也没想起来。 难怪总会做一个梦,梦见一片大海,身穿浅黄色吊带裙的小姑娘在沙滩上奔跑,海浪白沙,阳光明媚,他想要看清她的模样时,却总是看到背影,或是侧脸,他知道那是苏灵致,他以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所以梦见苏灵致。 若不是梦,是他喝酒后忘却的记忆呢? 顾臻沾了血的手颤抖地想要抚摸苏灵致的头发,又察觉到自己的手沾了血,怕弄脏了她,双手颤抖得厉害,“……对不起……” 对不起,我忘记了你。 竟然把她忘在阳光明媚的海边。 “你故意派苏灵致到我身边的?”顾臻愤怒地看着林森,太卑鄙了。 “那真不是。” 温寒倏然反应过来,说了一个年月,问顾臻是不是在那段时间,在c国。 “是,那段时间我们在c国和欧洲佬谈生意。” 赵雪岚喃喃自语,“那段时间是苏苏抑郁症最重的时候,她去c国是赴死的,想要找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当她的归处。” 林森淡淡说,“的确,她是去赴死的,那座海边小镇就是她为自己选的坟墓,没想到遇上喝了酒,温文尔雅的顾臻,谈了一场短暂又美丽的恋爱。又在顾臻酒醒后知道一切都是虚幻的,连她遇上的人,都只是发了病的虚假人格,所以,她不做纠缠,安静地离开。” 那一年,病重的苏灵致,本想找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埋葬自己。 没想到,命运作弄。 顾臻,成了她的临终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