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致被粗暴地拽出水面,他本以为苏灵致是溺水昏迷,被拽上水面时,苏灵致被水呛着,脸色越发苍白,她却一手推开顾臻,双手撑在池子边缘坐上来,浑身湿透的身体在夜风中孱弱且孤独。 顾臻盛怒,“苏灵致,你疯了,大半夜不睡觉,你在泳池里做什么?” 凌晨三点,一个人沉溺在水里,她疯了吗? “我在冥想。” “什么?”顾臻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在冥想。” “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那天玩蹦极,是不是把你脑子撞坏了?” 湿透的头发不断滴落着水,睡意紧贴在她瘦弱的身体上,苏灵致去一趟节目瘦了许多,顾臻也知道她挨了几天饥饿。她仰起头时,月光清清冷冷地落在她的眼睛里,沉甸甸的,“说反了,把我脑子撞好了。” 顾臻心急如焚,觉得苏灵致的状态不太对劲,可偏偏苏灵致醒来后却没怎么说过话,他一无所知,又心疼,又懊恼。 徐飞领着一群安保在远处听着他们吵架,顾臻的怒吼声音太大了,惊醒了人,徐飞被叫醒时以为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来薇兰园闹事。 没想到是两位主子大半夜在花园里吵架。 徐飞把安保人员打发走,给他们留了一个单独的空间。 “苏灵致,你到底怎么了?” 苏灵致静静地看着泳池,水面平静,月亮坠落在水中,在她眼中却像是一团黑影,苏灵致身上没有一点人气。 一阵冷风吹过,刚从水池里出来的顾臻都觉得寒冷刺骨,初春的夜极冷,他不由分说打横抱起苏灵致回了楼上。把她塞到浴缸里,放了热水,他刚要去解开苏灵致的睡衣脱掉时,苏灵致倏然反抗,挣扎间苏灵致的袖子被撸起,顾臻看到她小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痕,眼底惊惧震怒。 那是什么? 苏灵致一拳打向顾臻,却被顾臻握着手腕,长袖睡衣被顾臻撕碎,露出苏灵致半边肩膀和胳膊。 手臂上的伤痕再也无法掩饰。 她的小手臂上有三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尖锐的利器划伤,伤口泡在水里边缘已发白,却清晰地看到划开的血肉。 除了三道划痕,还有两处新鲜的,被灼烧过的痕迹,好像是烟头烫伤的,伤痕全是新鲜的。 小小的浴缸内,热水还不断地流淌,水流声音却盖不住顾臻的惊怒,“谁干的?” 既然被发现了,苏灵致也懒得去遮掩,“我自己伤的。” 顾臻看着在水中泡得不成样子的伤痕,皮开肉绽,她自己划伤的?为什么?顾臻回过神来,慌忙把她的手臂拉出水面,伤成这样不能再泡水。 苏灵致昏迷醒来后,不吵不闹,除了情绪不高,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床上睡觉,顾臻不能时刻都盯着她。他没想到苏灵致安安静静却给自己弄出那么多的伤痕。 他沉了脸,迅速把苏灵致剥干净。 那具漂亮,完美的身体上,除了左手臂上被划的血痕和被烫伤的痕迹,连大腿上也有。 伤痕非常深,她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伤痕早就止血,却没有包扎,是水中泡得久了,边缘的皮肤都有点发白,看着极是渗人。 顾臻离奇愤怒,却又迅速安静下来。 他把自己湿透的衣服脱下来,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打横把苏灵致抱起来,迅速擦干她的身体,把她抱回床上盖好,拿过电话叫家庭医生,简单说了苏灵致的伤口情况,再去衣帽间找了一身衣服给她套上。 顾臻……一个述情障碍且隐约有双相的精神病患者在最短时间内压着自己的怒气,他把那些糟糕的,危险的情绪打包塞进心底最深处。 冷静……再冷静。 愤怒无济于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当务之急是知道苏灵致发生了什么事。 他拿过吹风机,沉默地给苏灵致吹干了头发,她就像一个玩具娃娃,随便顾臻摆弄,双目空洞无神。 顾臻暗忖,比他还像一个神经病。 两人不再交谈,林医生难得有一个空闲的周末,又没有值班,去了酒吧,约了人快乐春宵,精疲力尽后沉睡却被电话挖起来,三更半夜赶来薇兰园,真是满腹怨言。 霸总的家庭医生不好当啊。 特别是霸总还是神经病。 又闹出什么花样来了? 说起来,顾总好久没叫过家庭医生。 林医生本以为是顾臻又发疯,没想到患者竟是苏灵致。 顾臻给苏灵致换了一套短袖,长裙的家居服,方便林医生处理伤口,林医生看着划伤,烟头烫伤的痕迹,微微蹙眉,不太赞同地看了顾臻一眼,心底怀疑顾总是不是床品不好,玩了什么花样把小姑娘伤成这样,苏小姐对他怕是厌恶至极,一脸心如死灰的模样。 “顾总……你玩得也太花了。”林医生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他,那目光就像顾臻额头上印了禽兽两个字。 顾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