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恶人”之名

天天迈着小短腿，一头扎进这座装修豪华的夜总会。 一只捷克狼犬蹲守在门口，它还是守卫在夜总会门口的保安。 捷克狼犬汪汪叫着追向天天，不远处，几个站在夜总会门口的年轻人投去或好奇或怜悯的目光。 这家夜总会在中京鼎鼎大名，门口驻停的几辆跑车据说都是属于夜总会主人的，从大门金碧辉煌的装潢就能推测出其内的豪华。 夜总会是夜间开业，白天一般敞着大门，由一条威猛的捷克狼犬充当守卫。 这只与野狼模样极其相似的狼犬还是中京网红，那威风凛凛站在大门前的样子，曾被许多宠物迷拍摄，把相片和视频在网上宣传，着实圈了一大波粉丝。 它的武力值颇为不俗，凡是想潜入夜总会作案的蟊贼，均被它摁在抓下摩擦，其中不乏团伙作案的蟊贼，因此，它曾被中京警方授予过勋章。 它那尽忠职守的精神，被许多公司老板树为标杆，要求公司员工学习。 ——不要钱，只知道干活的员工，又有哪个老板不爱呢。 曾有人想花钱，买下这只网红狼犬，均被夜总会主人拒绝了。 久而久之，这家夜总会大门与这只捷克狼犬，成了中京城一个网红打卡地，门口那几个年轻人，就是在拍照或录制视频。 当然，主角是这只以标准的狗狗警戒姿势，守卫大门的帅犬。 刚刚，一只小泰迪犬在大狼犬眼皮子底下钻进了夜总会大门，大狼犬汪汪叫着追了进来，无论从哪方面看，小泰迪犬都不是雄壮的捷克狼犬的一爪之敌。 几人已开始想象，小泰迪犬的凄惨模样了。 他们不打算跟着进入，拍摄狗狗打架的情形。据说这家夜总会老板很凶，在中京地下世界，是位头面人物，手下有一把穷凶极恶的打手。 几位网红只是想利用狼犬吸些流量罢了，并不想惹麻烦。 此时，若是几位网红看到大门内的情形，恐怕要惊掉大牙。 大狼犬汪汪大叫着，不一会儿就追上了天天。 “天哥天哥，怎么啦，遇到什么事儿啦？”大狼犬口吐人言，细细糯糯，居然是娇滴滴的女声。 没错，令蟊贼们闻风丧胆的捷克狼犬，——是只美女犬。 此刻，捷克狼犬那粗大的尾巴连摇，伸出大脑袋轻蹭天天那具比她脑袋大不了多少的身躯，对天天一副亲昵讨好的模样。 天天停下来，一副嫌弃的模样，粗着嗓门道：“阿丽啊，庄重些，这里是老大的总部，不要吃本狗豆腐。” 捷克狼犬阿丽道：“嗯嗯，听天哥的，等到外面时再吃天哥的豆腐。” 蠢妮子。天天翻了个白眼，他知道阿丽喜欢自己，所以最近一直在追自己，可是呀，谈女朋友是要讲眼缘的嘛。 身为中京狗狗界的二把手，天天对女朋友的标准，还是蛮高的。 阿丽长得是不错，性格也好，对天天也很好，但是这体型，还有阿丽爆表的武力值，总会令天天腮帮子发酸。 “不要废话啦， 我要去见老大，有要事报告。”天天说。 “噢，老大在会客厅，正和几位管事议事呢。”阿丽回答。 阿丽口中的“管事”不是人类，是日天手下几位得力干将，都是犬妖。 对于经营夜总会的那些人类高管，阿丽会称呼他们为“经理”。 “汪汪，明白啦，你继续守门吧，我去找老大。”天天说，转身向内跑去，胖胖的小屁股一扭一扭的，颇具喜感。 “汪汪，天哥，人家这里有些好吃的，有空来吃呀。”阿丽对着天天背影叫道。 “知道啦，等本狗有空再说。”天天边跑边叫，心中则叹息，魅力大迷妹多，真是烦啊。 不愧是伟大的天哥，跑路的背影都这么有味道。阿丽双眼飘着小心心，瞅着天天的娇小的身影消失在走道拐角处。 天天在屋中跑了一会儿，在途中又遇见了许多狗狗，狗狗们对天天都是毕恭毕敬，有的狗狗奉上如潮马屁。这些狗狗们久居人类社会，也沾染了许多人类习性。 天天跑到会客厅外时，正听到老大日天的咆哮声：“决战，必须决战，把宝地夺回来！” 紧接着，混杂着人言与狗吠之声闹哄哄地响起：“汪汪，决战！” “嗷嗷，必须决战……” “汪汪，嗷嗷，战啊！” 此情此境，可用半句成语来形容，“鬼哭狼嚎”一词，去掉“鬼哭”二字。 会客厅的门是虚掩着的，天天跑到门前，人立而起，两只前爪轻扑门，华丽的红色樱桃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会客厅内，仿佛小型的梁山聚义厅，两排红木座椅一溜儿排开，主位的位置摆着一把大交椅，铺着一张北极熊皮。 两排的红木椅子上，或趴或蹲着二十几只大小不一的狗狗，中间主位之上，坐着一位染指绿色头发，身着洞洞牛仔装，戴着耳钉的少年。 少年歪歪坐着，晃荡着二郎腿。 这些狗狗，就是中京狗狗界的首领，而主位之上的不良少年，就是他们的老大，也是夜总会的主人，——日天。 大门的响动，吸引了狗狗们和日天的注意力，喧闹的会客厅安静下来。 众狗狗看见天天，纷纷热情的打招呼。 “天天大人，还是那么帅呀……” “二当家，威风啊……” “汪汪汪汪……” 若是以外前，天天必然昂首挺胸，霸气四射的接受手下们的朝拜和马屁，但今天受到了惊吓，没那个心情。 天天跑向日天，叫道：“汪汪，老大，不好啦，我碰到恶人啦！” “恶人，什么恶人？”日天蹙起眉头，“在中京，还有比老子更恶的吗？” 日天的嗓音和他的样貌相符，是变声期的少年音。 天天跑到日天身前，单爪指向摆在日天身边的手机，道：“就是老大你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大恶人啦，我刚刚就碰到啦。” “嘶——”日天吸了口冷气，从椅子上弹身而起，抓起手机。手机随之亮起，显示出界面图片。 日天握着手机，将手机屏幕推到天天面前，紧张道：“你确定？当年就只有这张照片，你怎么知道是他？” 群狗看清图片后，纷纷惊呼， “啊，是那恶人……” “可怕的恶人呀……” “汪汪汪汪……” 日天的手机界面，是一个人类的背影图片，应该是远距离用手机拍摄的，有些模糊，依稀可辨认出，他是位十几岁的孩童，微微侧首，显露出小部分侧脸。 他的头发是灰白色，身体应该是悬浮于虚空之中，周身缭绕黑色电弧，侧脸只能显露小部分眉眼，但那凌厉的气势与魔意，似乎随时会从照片中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