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萧正泽宫中时,他正拿着金箸百无聊赖一下又一下的戳着碗里的食物, 直到听见通报,才急忙让人把碗拿走倒掉,起身迎接皇姐和楼筱。 皇姐在,他就不敢扑到楼筱身上了,特别是看见了皇姐身后的萧正度和李怀卿,顿时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 真是讨厌的两个人。 “小小说你吃了些,朕让她以后常来陪着,这下你可不能推脱说没胃口。” 女皇很清楚自家弟弟的心思,虽然她并不十分同意,但随着萧正泽的身体越来越差,她也不得不妥协了。 “那真是太好了!”萧正泽拉着楼筱去坐下,又像之前那样让她帮他取菜, 李怀卿见此情形找了个借口和陛下告了罪离开,萧正度也坐立不安,说了一句, “我去看看太医院商量出什么结果没有”就走了。 女皇看着楼筱和萧正泽的相处,看的出来萧正泽含着别样的心思, 而楼筱似乎只是把他当做弟弟照顾着,耐心、温和,像在哄小孩。 而另一边,萧正度躲到了太医院,对阿尼兰和太医的吵吵嚷嚷并不参与, 他只是不想看见楼筱和萧正泽卿卿我我——凭什么她就能无视他,好似俩人根本不认识一般! 正和阿尼兰吵得脸红脖子粗粗得太医,莫名觉得眼前少女就心不在焉了, 顺着她偷偷看的方向,酉山王萧正度正一个人坐谁也不理,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他们是知道酉山王脾气的,没敢去打扰, 只是阿尼兰哪里懂,她和太医争论完了,瞅着个机会就溜到萧正度的身边, 再一次介绍自己。 “我叫阿尼兰,你叫什么名字?我们那天见过,你记得吗?” 她不提还好,一提萧正度就想起了那日自己的自作多情,笑容全当喂了狗, “你记错了,本王不曾见过你。” 阿尼兰听他的自称一时间有些气弱,“哦”了一声为自己辩解到, “那就是我记错了,是我自己见过你。本来那日我就想要下马车找你的, 可是她说时间多的是,不急,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你了!” 阿尼兰口中的“她”是谁,萧正度自然是清楚,他停了喝茶的动作,神色莫名道, “她还说什么了?” 阿尼兰一脸懵,仔细回想楼筱说的话,只是她哪里还记得,就只模糊说道, “她说会帮我找你——让我看上了谁不能太直接,说你们中原人不能随意和别人睡。” 说完她求证道,“真的吗?阴阳交合是天地的正常现象,为什么不能提出这个话题?” 她一席话正好卡在了萧正度的耿耿于怀上,还以为楼筱把他们之间的事告诉了眼前的少女,且并不尊重, 不然哪里有人会在异性面前谈起这个? 萧正度又急又气,脑子都快晕了,咬着牙压低了声音道,“你的意思是,你想和我行好事?她知道吗?” 阿尼兰想了想,楼筱是知道自己看上一个人的,便点了点头, “她知道啊。” 萧正度额前青筋凸起,眼圈微红,手中茶杯“啪”一声被他捏碎, 眼前少女跟看不见一般,继续说道,“我在南孜很受欢迎的,你放心,和我在一起过的都说好。” 说着她也不忘夸他,”我瞧你体格不错,腰也有力,肯定很厉害。” 萧正度快要疯了,也不知怎么保持理智,甩开手里的碎瓷片, 竟然还能继续和她说话,“这也是她告诉你的?” 他得承认,那日他没什么主动权,蒙上眼的他不知道楼筱是什么表情, 但以他对楼筱的了解,她是一定不会和外人说起此等私密事。 而他问出这样的话,纯粹是气疯了。 “这倒不是,看的出来啊。”阿尼兰非常诚实,“这种事,多点经验不就知道了。” “你是身经百战啊。”萧正度被束在冠中的头发都快要爆炸了,整个人都在暴怒的边缘, “谁给你的胆子,在本王面前说这个?你以为在给陛下办事儿,身后有镇国公,本王就不会杀了你?” 阿尼兰更懵了,“为什么要杀我?你不愿意?” “敢提就是错。”萧正度眼神睥睨,“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肖想本王。” 阿尼兰闻言退后一步,想起楼筱说过的话,好像她确实不应该当面直接说出来, 她只是看到了一个特别合心意的男人,顺口就说来而已, 她就是不理解这种事有什么好藏着的,为什么就不能当面说了。 可是萧正度眼里的鄙夷和一点恨,让阿尼兰有些挫败, 自己在南孜第一次被拒绝就是李怀卿,而到了中原,第一个最合心意的,也同样拒绝了她。 她此时开始意识到,自己在南孜的优势,可能在中原并不存在。 阿尼兰被打击了一般气弱道,“不愿意就算了,你要杀我的话,我就去告诉陛下, 怎么你们中原人这么死板,一个李怀卿,一个——” 她眼神瞥着萧正度,“是看不上我,还是中原这边有规矩不允许?” 萧正度本来快气晕的脑子听她提起李怀卿,瞬间感兴趣道, “李怀卿?你和他?” 虽然知道李怀卿必然没让她得手,但能听到他的丑事,萧正度还是很乐意的。 ”他不愿意。要不是他叫了我师父来,我早把他办了。” 阿尼兰看起来对李怀卿并不执着,“不过那只是祭祀后的习惯,你不一样。” 萧正度自动忽略后一句话,好整以暇道,“来细说下,他怎么差点被你办了······” 看李怀卿热闹的机会,他可一定不能缺席。 ———— 楼筱陪着萧正泽用完饭,又哄着他去睡觉,好不容易完事儿,她正要走去出宫的回廊上, 走过一间关闭的旧殿,里面的门突然打开,伸出一只手拽住她就往里拉, 楼筱冷笑着正要一拳打过去,看见来人的脸又默默放下了拳头, 算了。 随着他吧。 那人把她拉进了屋就把木门锁上,一气呵成, 随即一手撑在她的耳侧的木门,以一种禁锢的姿态,在老旧的、半明半暗的屋内,低头沉默的看着她。 “躲我?”